这番迟疑足以招来书房内二人的怀疑,只见叶千雪停笔扬眉,抬起来头眸光稍稍凝聚道:“这里没有人外人,是谁。”
慕容流苏望着初一,眼中仿佛也有同样疑问。
初一闻言这才从袖中干净利索地抽出一封红色拜帖,呈上前道:“来人是江陵安乐侯!”
二人双双一怔,叶千雪并没有立即接过拜帖,反是慕容流苏面色微微一变,拿起拜帖刚想拆开却赫然瞧见初一正冷冷望着自己,心下一动,当下又将拜帖放回木案上,道了句意味不明的话语:“他怎么会来。”
声音虽并不大,但足以道出一个丈夫该有的怀疑,又仿佛是在质问初一是不是为他开了后门做了内应。但初一根本不在乎,这人即便手握生杀大权,贵为郡主驸马,可他却非郡主府真正的主人,在洛阳的主人也仅有一个,所以他并没有回话,只是将视线移向了叶千雪。
慕容流苏见他这般无礼竟也未生怒,仿似胸有成竹。
叶千雪也仅仅沉默片刻便淡漠道:“拜帖拿回去,就说我不见。”
初一个愣神,就听叶千雪复又道:“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清楚,自然清楚极了,只是初一也惊极。
即便自己那夜在青楼与少帅会面并不愉快,但初一还是愿意襄助这个曾经的上司与郡主见上一面。他本也以为郡主就算碍于身旁这个驸马不当面答应,也会通过军中熟语知会自己暗中安排,可他到现在为止并未收到一丝一毫的暗示,这到底怎么回事?
初一想不明白却至少知道这件事并非自己不帮忙而是郡主不愿见他,他也总算对得起莫少英了。念及此处,心中一阵坦然,刚想领命而去,岂料慕容流苏竟叫住了他。
初一本也可以不去听的,但这句话委实让人不能不听,“慢着,先不要忙着回绝安乐侯,这并不妥当。”
这次不仅仅是初一惊讶,就连叶千雪也将目光一并望向了慕容流苏,后者却笑了笑,好整以暇道:“安乐侯携拜帖在郡主府门前等候,若我等闭门不见就此回绝,未免有失身份受人指摘,说不定还会被好事之徒拿来大肆渲染一番,以为郡主和这位朝廷新贵不和,在这位安乐侯面前摆谱。所以不如将他请进门来,好好招待一番,然后再恭恭敬敬得送走便是,毕竟郡主与那安乐侯之间又没什么见不得的吧。”
叶千雪望着他还是没有立刻回话,可初一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赶紧道:“郡主,我见安乐侯领着一名女子前来,似是有事相求。”
叶千雪一怔,就听慕容流苏已抢先笑道:“女子?好,好、真是太好了!小雪,看来安乐侯此番前来是要请我二人去喝喜酒的,呵呵呵……”
慕容流苏含笑出声,这似乎是他连日来笑得最为真切的一次。望向朱色拜帖的目光仿佛就像看到了某种巨大的喜讯。
莫少英夤夜潜行的功夫可谓驾轻就熟,如此舍长就短,光明正大地前来拜会自然是为了九儿。这洛阳郡主府中守备不比其他,较之京城皇都亦是不遑多让,若自己一人行事尚可来去如风,但若带着个九儿潜入府中,那便不好说了。
莫少英并不想横生枝节,多惹麻烦,而又以他对叶千雪的了解也料想过有很大一部分可能被拒之门外,所以当他跟着初一进入郡主府时,心中自有一股遏制不住的喜悦洋溢于胸间。
这种感觉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仿佛某种沉睡在深处的情感被骤然惊醒。莫少英一颗心开始忐忑,开始不安,甚至又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他已经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叶千雪终究存着一丝非分念想,尽管隐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