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英笑了笑,站在男人的立场并不愿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也觉得一旦和一个偏激且可怜的女人辩论这个话题只会说得越多错得越厉害。
二人顺着竖梯通道来到底部,四下入眼一片漆黑。莫少英伸出食指轻轻一舔,微微感应着甬道内的风向。柳絮儿提着油灯笑着道:“贪婪使还真是小心。若奴家图谋不轨,想必之前十天就该有所行动了不是?”
莫少英不以为然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道理总不会错的。”
柳絮儿也不欲争辩,提灯走在前头道:“这里是下层密室的岔路分支,是奴家新建的,所以没有来得及布上灯火,不过往前走上一段路就可以抵达主层密室了。”
二人拐过几道转角便走到了甬道尽头,柳絮儿伸手在墙壁上一按,尽头处的木板随之“咔嗒”一声轻响,一线灯光便从底部徐徐漏进甬道之中,转而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柳絮儿也的确没有骗人,这里看起来壁灯成片,俨然就是主密室所在。只是放眼望去,除了桌案书架,成排卷宗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就更别提唐尧了。
莫少英望着柳絮儿,那眼神仿佛再问:“如此多的卷宗不可能只有你一人打理,其他人呢?”
柳絮儿自也看懂了这些,悄声释疑道:“这里当然不会只有我一人,常驻这里就有数十位之多,只是他们知道今日是唐尧与奴家相会的日子,所以很是知趣的特意回避,不到天亮是不会回来的。而现在距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相信公子要做什么都已足够。”
柳絮儿刻意压低了声线,仿佛怕惊动了某人,莫少英立刻会意道:“唐尧就在左近?”
柳絮儿没有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莫少英这就跟上。
果不其然,在主密室的西南角隔着一间一望便知是卧室的密室,因为密室除了一张红绸软床外再也别无一物。
软床上当然有人,其人穿着一件红色宽袍,这正是唐尧喜欢的颜色,其睡姿也和柳絮儿离去时一般无二。这番场景让莫少英觉得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他无法相信眼前之人便是唐尧,自己一剑刺去就能替青青报仇雪恨。他可以将这些归咎于紧张,但柳絮儿呢,她为什么也在发抖,难道因为即将得到解脱从而兴奋得发抖?
莫少英并不想知道答案,因为想得过多反而会让人畏首畏尾,他知道已经到了就绝不能止步于此,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更何况身旁的柳絮儿没有理由骗自己,退一万步讲,即便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他也有很大的把握让身旁柳絮儿和眼前这个唐尧陪葬!
漆黑的剑身,镶了枚破珠子的剑柄,莫少英已将这柄久经风霜的流渊握在手中,所以没有犹豫,毫不迟疑,他狠狠地刺下了去,一剑从被褥左侧而入,又从右侧洞穿而出,他有把握这一剑已穿透胸膛,将唐尧刺了个透心凉!
柳絮儿低呼一声捂住了口,似乎也不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实。旋即只见莫少英突然抽剑回身,瞪着她道:“唐尧呢!”
柳絮儿一怔,茫然道:“什么唐尧,他、他不就是么?”
莫少英知道柳絮儿是个戏子,所以并不信她此刻的话语和神情,但也未立即出手将她制伏,他阴沉着脸将床上背对着二人的“唐尧”给翻了过来。柳絮儿一见再次低呼出声,眼前之人非但是个死人,而且被毒死的人。这个人她也认识,正是悦和楼中的数名手下之一。
是谁毒死他的?
瞧着这青紫浮肿的面目,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