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之人正是他们刚才谈到的振威校尉石贲,他一见舒胜男,当即下马上前,“舒将军,下官救援来迟,还望将军恕罪。”
“石大人,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啊”,晏平乐冷笑地讽刺道。
石贲面露难色,“下官也是不得已啊。两军交战正酣,而我北庭又是军事重镇,一旦倾兵而出,难保北吴不会趁虚而入,届时城中生灵涂炭,下官不仅难辞其咎,更是对不起城中百姓。”
舒胜男差点被她这一番情为民所系的陈词感动得拍手叫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偏头看向晏平乐。
晏平乐不为所动,又质问道,“那你现在怎么领兵出城了?这会儿不怕敌军趁虚而入吗?”
石贲脸上又露喜色,“探子回报,赫连竹喧昨夜突然退兵二十里,似乎是要撤兵”
舒胜男与晏平乐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赫连竹喧竟如此守信,如此一来,她战败而非败,回去后也好交代些。这下,舒胜男立刻觉得周身轻松起来,只是环顾自己与晏平乐此时狼狈的样子,轻道,“石大人,劳烦你为平乐找个大夫看看,此次,他与赫连竹喧交手,伤得不轻呢。”
“这是自然”,石贲见舒胜男没有再责怪自己的意思,立刻就笑开了花,殷勤道,“下官就是来接舒将军回北庭休息数日,待身体将养好,再派人护送二位回京。”
“那就谢谢啦”,舒胜男也不知道这个朝代要如何行礼,索性就点了几下头。
回北庭的路上,还算风平浪静,更难得石贲还为她备好了马车,终于不要再骑马,舒胜男心情不错地爬进车里,但很快,她就后悔了。
没有包裹车胎的木制轮子,在并不算平坦的土路上,颠颠簸簸,简直要把她一身骨头都晃散架。忍了半路,她饱受头疼眼花胃痉挛的折磨,终于,她实在坐不住了,跳下马车,换到晏平乐的马背上与他共骑。
石贲与其他随行兵士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她,她统统视而不见,自己舒服才是最紧要的,管其他人怎么想呢。
这一路走得很慢,直到日落,大队人马才进人北庭的高大城门。
回到校尉府,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又盯着大夫为晏平乐治完伤后,舒胜男终于一头栽倒在睡榻上,睡得雷打不醒。
再醒来已是转天中午,舒胜男直觉得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边伸拉着胳膊,边推开房门,正看到晏平乐站在廊下,背靠着廊柱打盹。
舒胜男无奈叹了口气,教他好好休养,又不听话。本想恶作剧地去捏他的鼻子,没想晏平乐突然睁开眼,对她笑道,“九小姐,你起啦?”
舒胜男撅着嘴,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晏平乐憨憨一笑。
“哪里是刚来,他足足守了一夜呢”,府里的丫鬟端着洗漱的东西过来时,忍不住戳穿了他的谎话。
舒胜男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晏平乐,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体啦?”
晏平乐的声音有些低哑道,“我已经习惯每夜为九小姐值夜站岗,何况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界,我更不敢大意。”
舒胜男心疼得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也要你平安,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也辜负了我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呀。”
“是”,晏平乐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舒胜男满意地点点头,招呼着丫鬟将洗漱用品端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