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新点头。
两人一番商议后决定先派人打听两名鱼贩子,同时盯着钱贵老娘的踪迹。
朱见新又说:“唐贤弟,今日吴县令府上之宴,恐怕要劳烦你陪同李老爷出席,我不好露面。”
“可是刚得到消息,燕王以清除君王身旁妖孽之名从南州发兵北上,海州冯刺史响应号召,从东部向京城进军,现在由云州卫刺史和青州韩刺史出兵拦截。梁州和兰州都在谢节度使管辖之下,现今又搞这一出宴会,恐是用来招兵买马之用”混乱之际,自立为王也是可能的,唐钦想,“我们中缉门捕快出现在宴会上怕不好吧。”
“这等大事自有上头”朱见新食指朝天,向上戳了两下,才又摇头说,“我等小人物便是担心到心力交瘁,也是无用。”
“既然如此,明日就由我照顾李老爷吧,他早前身体就不好,毕竟先帝赏识我的医术,才把李老爷交给我调养。”这借口又把他的出现转圆了,以免引起别人的猜想。
梁州的冬日,天黑的快。雪地路难走,吴县令家的客人们都是早早就过来了。并且在晚宴前,还能互相结识一番,增加往后的生意门路。当然一些自持身份的大户老爷则安安静静在客房里休憩养神。
由于客人数量之多,偏厅装不下那么多人,吴县令只能在空旷寒冷的大厅接待客人。于是大厅里头燃起地龙成了紧要活计,得靠它才能驱走客人们一身寒气。
裴宁就在外头火道口添柴呢。寒风呼呼的吹,吹得这个棚子咯吱作响,风还从条条缝中钻进来,冷得人直打哆嗦。幸而火堆燃烧起来!裴宁烤会火,冒着大风到柴房抗木头,被厨娘逮着骂了两句。
“啊哟,我的老天,哪个不长眼的把柴搬空嘞,让我咋烧饭?”厨娘哭天喊地,也没让裴宁回下头,她身轻如燕仿佛真的没有偷任何柴火。但是一跑出厨院,又装作很吃力的样子,走得很缓慢。
形形色色的客人,穿着昂贵的貂毛大衣或轻软的羊皮袄子,喜气洋洋的,唯独有一人一脸丧气。她只觉那丧气之人颇为面熟,思索着走入破棚中,这才想起,他不就是王真人的负心爹王员外嘛!
那脸瘦的都脱形了,松下来的皮一褶褶的,怪不得第一眼没认出来。想必是为了失窃的银子烦忧,当时她可是连一两现银都没留下。可他为何还能出现在此地,是来负荆请罪的?裴宁木然的脸上绽放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随即隐而不见。
太阳西斜时,林将军身着链甲,带着八名亲卫下马而来,其余士兵将大门牢牢守住。管家热情的迎了上去说:“将军,大人已经带着客人们在大厅等候多时。”
“带路吧。”林将军吩咐一句,也不见笑脸。
管家不再多话,小心翼翼在前头带路。来到大厅门口时,便为其推开大门,恭恭敬敬侧身站在一旁,弯腰说:“将军请进。”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注目,气氛略冷了下来。
大门一开,里头暖洋洋的气流便扑面而来,使得那一身冷硬的脸部线条都软和几分,这时林将军才有了点笑意。
吴县令立即笑脸相迎,高声说道:“林将军这是打哪来,怎还一身甲衣呢?”
“还不是为那小贼。”林将军说话声也微微高了起来,“这两天她到乖觉,躲着不肯出来。”
“您就放心吧,南北城门盘查严格,不会放跑她的。”说着吴县令就引着林将军到主桌,“您这一身是否卸了?”
林将军忽然哈哈一笑,说:“您看我都忙忘了。朱立,过来帮我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