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赖先生上下点了几下头,赞道,“怪不得在下觉得这琴身是出自于清源先生之手,而这冰丝琴弦却比于清源先生的丝弦更胜一筹!于小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斫琴之术不在令尊之下,在下佩服!佩服啊!”
雪照见他如此了解父亲的琴,心下也有些感动,说道,“多谢赖先生,家父九泉之下听到这些话,定也无憾了。”
赖先生又向符王爷拱手请命道,“王爷,早闻于清源之女琴技也甚是了得,曾被圣上封为琴待诏,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王爷能否赐在下一个耳福,请于小姐抚琴一曲,在下躬身聆听,定会受教匪浅。”
符王爷转向雪照,问道,“不知于小姐肯否?”
雪照却不拒绝,欣然答应了。
她走上前去,将琴拿下来,盘膝盘坐,琴身放于膝上,一双白皙的素手起落,一首《酒狂》飘荡开来。
这首酒狂起伏跌宕,乃晋代阮籍所作,阮籍慨叹与时不和,忘世于形骸之外,托酒佯狂,发誓以乐终身。
自古以来琴曲皆以清和恬雅为风格,着意表现人雅士的心境情怀,一般不表现世俗生活中的不雅姿态,琴乐史上独此一首表现醉酒不羁的情态的乐曲,便是此一首《酒狂》。
只见雪照双肩微动,瘦弱的身形却弹出了醉酒狂人那行我疏狂狂醉狂的姿态,听来不禁让人拍案叫绝。
一时间大厅上寂寂无声,符王爷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打着节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雪照,仿佛有一丝笑意蔓延上他的双眼。
旁边的几位乐师也听得呆怔了,唯有那位女乐师韵珠儿的眼睛时不时地瞅着符王爷的表情,手心在身侧攥着衣衫的一角,脸上有一丝紧张的神色。
一曲《酒狂》结尾了,众人仍是意犹未尽,过了许久,赖先生才站起身来说道,“王爷,鄙人弹了这些年的琴,听了于小姐一曲,自愧不如,鄙人自请离开王府,再也无颜为王爷弹琴!”
“哈哈哈!”符王爷听了高声笑起来,摆摆手说道,“各人风格不同,赖先生和于小姐各有千秋,赖先生不必过于自谦了!好了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于小姐单独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