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堰清大口大口的喘息,意料之中看到百里花羞眼神变得更加迷惘。那懵懂里的天真,那如同孩提般被伤害后质问的理直气壮,像无数乱嗡嗡的跳蚤冲撞他的心房,扰得他情绪愈加激动、烦躁。
就是这种恶心的天真,就是这种总觉得所有人都该善良的想当然……凭什么,凭什么却能霸占着王位?他根本就不懂得治理这个国家!
“哥哥,你的命真大,简直像蟑螂一样顽强而让人作呕。”当心情烦躁到极点,百里堰清却忽然觉得平静下来,盯着百里花羞吐出一个个冷酷陌生的字眼,“猛兽群杀不死,毒药毒不死,就连那么一场险些烧掉整个王宫的大火,你也能全身而退……哥哥,你为什么就是不去死啊?”
百里花羞身体还在颤抖着,每听到百里堰清叙述起过往中那些事,他的眼白就扩大一圈。
“你说……什么?”
“对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否认!你根本没猜错。”百里堰清复又笑起来。
“当年我是故意让父王带你去赌兽场的,也是我让人给你出了跳进赌兽场的歪主意。”
“你十一岁生了一场大病后明天都吃补药,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想出办法,让那每一碗药里都混了毒药。”
“五年前那场大火是我点的,就是要你命葬火海尸骨无存。”
他像是炫耀丰功伟绩那样数着自己做过的一切,语罢眼神再次怨毒起来:“但是为什么啊,哥哥,你就是不死呢?”
“堰清……”百里花羞觉得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只是一个披着百里堰清外表的恶魔。
那个记忆里总是腻在身边的弟弟,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帮他打跑侵犯者的弟弟,那个能够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和所有令自己不开心事情对着干的弟弟……居然一直都想让自己死?
“为什么?”他吐出最深的疑惑。
百里堰清看着他疑惑不解渴求真相的眼神,却答非所问起来:“不仅是你总是死不了让我困惑,就连父王和那些大臣着魔般拥护你也让我恶心。”
“他们根本就不懂得变通,宝象国近几年腹背受敌,国土上,贪官污吏肆虐,民不聊生。然而,他们不抵抗外敌,不挫内贼的锐气,却只想着求和、中庸。这里怕撕破脸皮,那里怕贼官亲戚不满……他们只知道柔和,只知道要礼亲,就像傻傻相信善良就可以解决一切的你一样!”
百里堰清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偏偏,想解决这一切的我,是次子,是晚于你出生的人。所以我再多努力也赛不过你长我的那几个年岁,我再多想要革新的欲望也只能退居在你那些狗屁仁和的后面。我不想这样!”
“所以,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我才会是嫡长子,才会成为那个他们不得不拥护的君主!”
百里堰清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想改变我们的国家,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