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炼狱,富驹所言经常死人也就容易理解了。
桑小胥吏帮着汲泽将马车赶到大道上,便向汲泽告别回去了。秦梦向郦道介绍道:“郦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汲先生,曾是卫君家臣,这位是老崔,和我有同门之谊!汲先生,老崔,这是我繁阳乡党,郦道郦大叔,日后还望汲先生多多照应他一下!”
郦道听着小少年云淡风轻的介绍,不禁感服的五体投地,怎么也想不到昔日里的村野小子,如今锦衣华服,还结交了如此一位权贵。自己一个村野贱民能缘见到卫君的家臣,真是莫大荣幸,还有一个虽长相滑稽但气度不凡充满智慧的同门,郦道当即便下跪向汲泽崔广施礼。
秦梦对郦道这一举动有些莫名,听见郦道口中的贱民自称。秦梦才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根深蒂固的平等观念使然。这个时期,贱民和士人本就是天壤之别,国君家臣那是权贵,身份高不可攀。秦梦无非凭借丰富的生活经验瞎打胡蒙,救活富甲,治好左老夫人,这才有了和左太史汲泽公子角,鲁仲连平等对话的机会。
秦梦想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礼拜过谁了!这一切竟让自己忘记了身份有别。疏漏!很大的疏忽!要不是今日见到郦道扑倒跪地,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想想当初朱万未受伤时对赵正的恭敬程度!秦梦开始觉得自己和赵正勾肩搭背确实有些过分了。要想讨人喜欢,还是有必要计较一下身份出身。
汲泽将郦道搀扶起来,邀他上车,汲泽对秦梦说道:“秦兄弟前面过了内城门,没多远就是在下寒舍,请到家里坐坐认个门户,以后方便过来做客!另外老母近几日略受风寒,还请你和老崔看看。”
崔广笑道:“老汲,莫要多礼,一句的话的事情,何必如此多礼,既然到了贵府,我们就叨扰一番。”三人进了车厢,汲泽前面驾车,秦梦一坐上车来顿觉浑身惬意,一边的崔广也大为放松的瘫坐在地。
秦梦对郦道说道:“郦叔,这濮阳市每天都这么拥挤,你们能受得了吗?”郦道嘿嘿笑道:“恩公有所不知,濮阳市分旺集和背集,每五天一旺集,其余都是背集,恩公赶巧今日正是旺集,如是背集市场就松闲多了。”
突然听闻外面呼叫,郦道撩开车帘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男童,捧着一个包袱追着马车,郦道跳下车来,男孩喊道:“爹!这是我娘给你路上准备的蒸馍和衣服。”郦道接过包袱道:“爹收下了,商儿快回去吧!”
等自家孩儿离去了,郦道重新上了车。秦梦道:“郦叔,那是你家孩儿?”郦道回答道:“那是我家二子,他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老大在陈留老家,两个小妹都还小被留在了繁阳!”
秦梦不禁问道:“郦叔老家不是繁阳?”郦道说道:“恩公有所不知,我们村上的皆是军仆之人,十几年前赵魏打了场仗,仗打完了我们就留下了!老家还有宗族祠堂,家里有位老太公,有些学识,便将老大放在了老家,希望长大能成才!”秦梦叹气道:“一家人因为生活所迫,被分的支离破碎,实在令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