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简虽然和侄子一样有些疑惑, 但是他一路上多少有留意到一点儿风言风语,念着自家三弟洪竺和弟妹韦氏的为人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大好的猜测。
洪筌并不打算和儿子细说, 敷衍着赶了洪宝离开,顺带着让江氏和齐氏领了屋里几个女孩儿一同回后院,只单单留下了洪简一人。
“三弟他……”
“他已经被除了族籍,往后他再不是洪家的人。”洪筌坐了下来,手搭在桌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咱们洪家差点儿就叫他给整得家破人亡了……”
洪简静静地坐在洪筌下手的座位上,越听他的话越感到心惊胆战。
他原来竟不知道, 三弟居然已经荒唐到了这地步!
原来大半个月以前, 洪竺突然改了流连勾栏枕花眠柳的习性主动提出要跟着洪筌到商铺里学做生意。那时候正值皇商竞选, 洪筌本就劳心累骨, 能多出一人帮忙自然是极好的, 因此便将洪竺带在身边。
洪竺过去虽然荒唐, 但是颇有些经商的头脑,跟在洪筌身后几日便把洪家的生意摸了个门清,行事也颇稳重, 洪筌见此十分欣慰,便思量着把竞选皇商的一些货品筹备交给自家三弟去做。
洪竺自然是满口应承, 而且还十分利落地将事情给办好了。
因为曾派人跟在洪竺身边盯着, 所以洪筌倒也放心, 等到了皇商竞选大会的当天,一应货品被递送上去审查后不久,洪筌反被衙役带走。
只为了那货品中的一些药材是劣等的发了霉的。
所谓皇商皆是为皇家王族进贡货品的,这药材里掺了残次假货,可就是欺君的大罪,洪家保了多年的“天下第一皇商”的匾额被摘了不说,洪筌也被打入了大牢。
洪筌在牢里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方记起这药材恰是洪竺所备,他相信洪竺再蠢也不会分不清好赖货品,更遑论洪家铺子都是有固定货源的。那些货源都是他十几年的老伙计万不可能坑害他,那么唯一反常的便只有洪竺一人。
洪家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洪筌实在猜不透洪竺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在他被关进大牢的第三天,洪竺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位他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人——宁昶。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只要你把那样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出去了,那皇商的头衔也还是我们家的,而且到时候贵人论功行赏,咱们家也可以得了勋贵的荣誉,岂不是极好?”
洪竺张口说出的话教洪筌顿时明白过来了,此番算计并不是朱家要夺皇商而使出的卑劣手段,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宁昶,洪筌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三弟口中的“那样东西”指的是什么,然而他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洪筌嘴硬,宁昶的心可不软,当即便要动用私刑。
只是那刑法还没落到洪筌的身上,天牢的大门便被人打开了,是永宁侯爷庄衡将人保了出来。
洪筌被送回了洪家,虽然洪府被重兵包围,可那些人多少都要看庄衡的眼色,庄衡告诉洪筌,眼下的朝堂早晚要有一场大清洗,此番洪竺多是被人利用,洪家不过是某些人拿来做踏脚石的罢了。
洪筌心里不安,猜着与家里藏着的那样东西有关,一番纠结以后方才道:“十八年前,我从外游商归京,偶然间得了一样东西,因为牵涉到皇家秘辛也不敢宣扬出去,故而这么多年那样东西一直被我藏着,此番我受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