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的回忆,“算了不说了,你到了就会知道。现下快去洗漱、收拾包袱,吃过早饭后我们就离开,今天就不住驿站了。”
娄琛明白那宅子定是与那人有关,也就不在追问,只开心的道:“好,舅舅你等我。”随后就一溜烟的跑去水盆边洗漱了。
娄烨看着看着活泼可爱的外甥,一边摇头一遍笑。
娄烨的宅子在长安街的尽头,两进两出,比起娄琛上辈子住惯了的将军府,的确可以称作寒酸。
但就是这样一个院子,耧车却住的十分惬意。
他跟着娄烨忙前忙后,打扫布置,总算在娄烨亲属令到期之前将院落收拾干净。
这一年的秋天,除淮南以外南梁全国皆丰收。
南梁皇下令减免当年三分之一税收,以表爱民之心、恤民之意,让百姓们过个丰收年。
过了许多年后人们才发现,这一年虽然看似是南梁历史上相当平静的一年,既无风波也无巨浪,但若细细研究也会发现,许多事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起了变化,成为以后掀起滔天巨浪的机会。
善德八年八月初一,娄琛正式入宫任靖王世子之“执剑”。
看着昂着高傲的小头颅,面前努力维持皇子威严与气度的半大孩童,娄琛思绪万千。
这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了很多画面,但印象最深的却不是登基后“上皇赫赫雷霆主”,不是御驾亲征时“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不是遭逢巨变后“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而是年少初遇之际的“岁月静好,那时天真无邪”。
就像现在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孩童心性澄澈,掩饰不来也从不伪装。
越是活在黑暗与杀戮中的人越是向往光明,娄琛征伐杀戮多年,见惯生死离别早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唯独心间一处仅存的柔软,却一直藏着初时的美好。
娄琛此刻神思有些分散,竟忍不住的想,若是高郁一辈子不会长大,一辈子如现在初见般天真无邪便好了,那样便不会有猜疑,不会有离别,也不会有背弃与背叛。
可惜世事不由人,眼前的孩童终归会成长,然后经历世事的风霜,变得稳重也渐渐失去往日的天真。
思以至此娄琛缓缓低下头,将情绪收回心底,恭敬对着尚且年少无知的皇子,俯首叩拜道:“草民娄琛,参见二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