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猛扫琴弦,曲子骤停,数着拍子,琴声悠扬又起。
如果说曲子前半段和中段是炫技那么这中后段就是展现乐手对音乐的理解,超高强度的指弹之后,画风一转深情款款似乎就是把一段淡淡忧伤的感情娓娓道来。
每个推弦和滑弦如此细腻,唯有这把琴才能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曹文轩咬着牙坐在云出对面,不曾料想在黑白键上面赢不了云出,到六弦琴上还是这样下场。
村红心中没有得失成败,他只是跟随着琴声点头摇摆,手指跟随乐曲变换,给他一把琴相信他也会按耐不住加入和旋。
有些人觉得此曲前半段过于凶险难以驾驭,于是跳过前半段选择后半段单独演奏,这又是张起留下的另一重陷阱,后半段看似简单,其实更难驾驭,整个曲子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没有前半段极端推波助澜演奏者根本没办法在后半段进入状态,演奏出来的也就变了味。
云出对此曲的理解颇独到,虽然没有任何一个版本录下此曲的尾端,但云出自己把它补齐了。
一百个人看梵高有一百种味道,云出的味道是苦涩的,孤独的,正如他此刻,似乎拥有一切,似乎又一无所有。
“停下来”曹文轩直截了当的让云出停下来,在长达十分钟的曲子重重铺垫之后,正要进入忘我状态的时候,这一句话又一次否定了云出的所有倾情努力“停下来吧。”
在大千世界,没有谁一定要去理解谁,更没有谁非要让对方理解自己,右手一把按住六弦,琴声戛然而止,酒吧里浓郁的情感断掉了。
“呃,能不能”似曾相识的声音从云出身后传来“能不能把曲子弹完?”
云出转头,身后是那个右手只剩下拇指的中年人,浓密的花白长须里毫无表情。
“能……能不能把曲子弹完?”长须中年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摆到云出面前,就像别人给他投硬币打赏的时候。
云出看看中年人,又看看桌上的硬币,一脸不屑,流浪汉!你把我当什么了?云出没说出口,但眼神就这个意思。
云出对座的曹文轩和杜村红齐刷刷的一下站起来。
“继续吧”文轩催促云出继续演奏。
但,云出可不吃这套,凭什么。
“要不我把他拖出去打一顿,然后再把他拖进来继续?”村红开了个真玩笑。
“闭嘴吧!”文轩让村红闭嘴,文轩比村红更了解云出,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村红和文轩一人搬来凳子,一人搀扶长须中年人,让其坐下。
一副孙子怂样。
“你倒是把曲子弹完呀!”文轩催促。
“我不乐意”云出悠哉悠哉的点上烟“再说,这跟你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就是我弹一百遍你也证明不了那是夜行者乐队。”
“你错了,我确实能证明一切,我叫你停下的原因是原曲根本没有你的那段,完全是你凭自己的理解自编的,我能给你完整的曲子”曹文轩一脸自信,不像玩笑。
“哦?是嘛?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我继续呢?你的原曲呢?”云出从不觉得世界对他公平,他亦不会对谁恭敬!
“我会给你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弹奏了张起的曲子。”
“so?”云出耸耸肩。
“张起本人要你弹奏至结束,你不能拒绝!”文轩和村红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