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走了一段距离,路上偶或碰上几个脚踩转轮的独行人,他们的轮子中轴也向上拉出一根钢丝连着上空的一趟银线。途中,还遇到了一个赶着白鹅的放牧姑娘,不带有偏见的形容,那姑娘看上去丑极了,头顶稀少的蛋黄色卷发蓬乱散盖在头皮上,像个鸟儿搬迁留下经风吹雨淋后的松塌塌的鸟巢,姑娘的面容枯槁,双眼圆大却极度空洞,双唇闭得紧紧的,仿佛怕空气流窜进口中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两条腿,跟筷子一样又细又直的腿看起来无丝毫美感可言,吹过的风幻化成一只手就能将其折断白菱格告诉梭朗和焕-汀那些放鹅人是很不友善的,她们有奇怪的禁欲习惯,不许自己多吃东西,她们的食量还赶不上猫食,可是别招惹她们,她们会咬人。
三个人忽视了放鹅姑娘继续欢乐地前行,已经有两辆驼鹿拉车路过他们。
梭朗以前是个安静、话少的人,现在他的话随着他思维的活跃和心底里滋生的幸福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并且他的这种带着不加修饰的欢快情绪赋予他言语以魅力,白菱格和焕-汀被他带动得也都善谈起来,他们的气氛非常愉快,就像一家人在轻松曼妙的旅途中相处得其乐融融。
梭朗相继谈到了他的童年,他的收养经历以及他奇妙的筑梦事迹,一切在沦为粲尼罗堡垒囚徒之前都是清晰美好的,不过他不会忘记曾经粲尼罗堡垒里他的一位委托人,瘸子坦丁,他很敬佩这个被压在生活底层并被不幸击中的人物,坦丁的梦如今在他脑海仍记忆犹新。
前方迷朦月色下,一座坚固的石桥横亘在半空,桥墩之间像瀑布一样自上而下倾泻着金灿灿的流体,焕-汀被吸引着飘移过去,梭朗和白菱格紧紧跟在后面。
“我们要穿过去吗?”焕-汀在金灿灿的瀑流前驻足,回头望着梭朗和白菱格。
“是的,得穿过去,可别在里面停留”白菱格面色有点严谨地说着。
“停留?这水流会打湿我们,你们”汀又更正道。
“这不是水,是触感比较强烈的气流。”梭朗说。
白菱格努努嘴,“我们管它叫桥帘,”她说话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汀,我觉得我们先停一会儿,等着下一班驼鹿车经过,我们搭乘一段,唉,有点走累了”
焕-汀感到有点奇怪的气氛冒出在白菱格和梭朗之间,一种她所不明朗的意见在他们之间默默地达成着
“可是搭乘驼鹿车的话不收我们费用吗?”她问白菱格。
“收就收嘛,我口袋里带着银币呢我们在这歇会儿。”白菱格还是坚持要停留,梭朗的沉默表示着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