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三代的老臣,这十几年来,家族每况愈下,土地不断流失,一直被六角家摁着打。浅井军在高宫合战中一溃千里,更是不得不向六角家屈辱求和,成为六角家的附庸。这股闷气,他们可是忍了好久了。
今天的野良田之战,浅井家总算是扬眉吐气。以劣势兵力,深入六角家腹地,大败六角家全军,可是生擒了六角家现任家督。这样的威风和畅快,让这些重臣们如何能不兴奋?浅井家从此站了起来,再也不用匍匐在六角家身前了!
而最为兴奋和激动的,就是浅井长政了。他从父亲手中接过家督之位,为的就是一雪前耻,和六角家痛快一战。他今年也就只有十五六岁,可想而知,身上背负着多大的胆子。主战派的期望,主和派的埋怨,浅井家的兴衰,和一万多足轻们的命运,都由他来承担!现在,战斗终于结束,浅井家大获全胜!而他本人,也因为他带着雄鹰备连破五阵,在近畿获得了“近江之鹰”的赞誉。
浅井长政在宴会上,不顾平时彬彬有礼的形象,和家臣们一起胡吃海塞,互相夸耀着武功。家臣们也正式认可了这位年轻有为,骁勇善战的少主作为浅井家新任家督。兴奋之余,浅井长政更是要一个一个重臣敬酒过去。雨秋平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喝了好几**了,果然也立刻醉倒在地,在众人的哄笑中被抬了下去。
把浅井长政送回去休息后,雨秋平就在天守阁外随便溜达溜达,刚好看到了,坐在楼梯旁,一个人默默思索什么的松下轻乱。
“半兵卫你怎么不去庆功啊!里面的大人们都嚷嚷着要敬你这个大功臣一杯啊!”雨秋平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怎么看你还不高高兴啊!”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松下轻乱浅笑了一下,“于私,浅井大人是我们的好友。于公,美浓斋藤的继承人,龙兴大人的母亲也来自近江浅井家,斋藤家和浅井家也有姻缘,浅井家获胜,我自然高兴。”
“但是,打仗并不是打赢了就结束了啊,还要想着如何收场停战,巩固胜利果实。”松下轻乱摇了摇头,“浅井家大胜一场,自然不愿意主动派人去请求和谈。六角家本为近江霸主,此战颜面尽失,家督被擒,六角义贤心高气傲,更是拉不下脸来求和。”
“两军若是都不停战,长久对峙下去,对谁都不好,还容易给三好家插手近江的机会。”松下轻乱看向雨秋平,“这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仗才刚刚打完,你就像这个了啊!”雨秋平苦笑道,“别累到了。”
“不是打完才想的,打之前我就有在考虑了。”松下轻乱又是摇头,“未有远虑,必有近忧。没想好如何结束战争,就不该挑起战争。”
“那半兵卫你的意思是…”雨秋平问道。
“请今川家出面调停。”松下轻乱看向雨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