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一个一身朴素袈裟的僧侣走上了街头。他没有雍容华贵的服饰,没有全副武装的侍卫,没有令人敬畏的面相。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那颗一心向佛的心。他名叫本愿寺显如,后世称之为圣僧。
圣僧在石山御坊的大街小巷里穿梭着,走到斗殴的人群间,劝说他们放下武器;走到崩溃的孩子旁,用温柔的拥抱让他停止哭泣;走到死去的信徒边,替他吟诵超度的佛号;走到倒地的伤者边,替他诊断疗伤;走到暴动的潮流中,不避斧钺,用那圣洁的面容感化情绪失控的人们。他一路走,一路救赎,最终在日落前救赎了整个险些堕入地狱的城市。
天雷降世,圣僧巡城。这段故事,被后世无数的佛经所收录,也因为它的传奇和不可思议而让后人难以置信。它发生于十六世纪,按理说已经过了荒诞传说的年代,可是每一本史书对此事的记载却都语之不详。没有人知道雨秋红叶是如何唤出天雷,也没有人知道本愿寺显如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在一天内平息了暴动的石山御坊。
或许他们是神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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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愿寺显如平息了暴乱?”
城外织田家的兵营内,雨秋平有些庆幸地向天野景德问道,那微妙的情绪被天野景德尽收眼底。
“殿下看起来很高兴?”天野景德低声问道。
“能少死些人,总归是高兴的。真要是全城暴乱,死亡人数估计要数万吧。”雨秋平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问道,“本愿寺显如上街迅游了一圈,就把乱民都劝住了?”
“没错,鸦的内线是如此回报的。他们也想趁乱攻击本愿寺显如,但是却失败了。因为殿下先前的一切舆论宣传里,为了让信徒容易接受,都只是把矛头指向本愿寺的坊官,而没有攻击德高望重的本愿寺显如。他在信徒里拥有极高的威望,根本没有信徒有一丁点向他发难的意图。”天野景德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截止刚才,石山御坊内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暴乱了。”
“本愿寺显如是如何向信徒们解释,为什么天雷没有劈我,而是劈了本愿寺的?”雨秋平好奇地追问道,“他是怎么自证其说的?”
“据内线汇报,本愿寺显如根本没有提及这些,只是希望大家能相信他。他说信他的人,就放下武器安静下来,他会想办法弄清楚这一切的。”天野景德颇为赞许地皱了皱眉头,“明智选择。”
“那现在怎么办?”森长可立刻又忍不住起身嚷嚷道,“早上他们城里大乱的时候我劝你进攻你不肯听,现在城内又稳定下来了,怎么办?”
“能不死人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士兵们冲进去?我后天再炸一座城墙,信徒的信仰就会彻底瓦解了,就算是本愿寺显如也没办法收拾人心了。”雨秋平犹豫了片刻,随后做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朝着森长可和织田家诸将摇了摇头,“后天我去炸城,城内的人肯定会请本愿寺显如上城来祈祷。他们现在所有的信仰和依靠都寄托在他们的法主身上了,可是本愿寺显如比谁都清楚他阻止不了这落雷,他肯定不敢上,上了就是被劈死。这样一来,城内的矛盾就已经一触即发。等我们把北城城墙也炸了,城内这么多天积压的不满就会再次爆发,而且只会比今天更猛烈。”
散会后,天野景德拦住了雨秋平。
“殿下,您所想真的如同您所说一般吗?”
“还是只有你懂我。”雨秋平朝着天野景德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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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天后,天正七年12月4日清晨的北门外,众人却惊讶地看到城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