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这么短的时间…全部都部署完了。”穴山信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随行的诸将却是相顾无言。
武田家和德川家联手攻灭今川家后,今川家的遗臣不是投靠了德川家,就是投靠了武田家。除了位于高天神城的冈部元信外,此刻穴山信君召集的骏河众里,就有大量今川家的遗臣。朝比奈信置,天野景贯,奥平贞胜等诸多今川家的旧臣,跟在穴山信君的身后,望着眼前旌旗招展的红叶军,都是唏嘘不已。
他们谁都不会想到,当年那个内战失利、下狱问死,带着几百个残兵败将被放逐出境的雨秋平,在20年后居然会有如斯成就,打回骏河。放眼天下,武略方面已无人敢说能胜他一筹,无数曾经叱咤风云的名将都在他那绝对防御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而他麾下的红叶军,更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第一强军。眼前那支红叶军,就横在自己的面前。
离开时狼狈不堪的几百人,如今已经是甲坚兵利的数万大军。不变的,只有那插着头盔上的枫叶,和那面高高飘扬的枫鸟马印。
“那面旗是先主公赐下的马印,你们还记得吗?”奥平贞胜感慨良多地对身边人低声道。
“岂会忘记。”天野景贯凝视着那将赤鸟军旗反过来后绘制而成的枫鸟马印,“雨秋红叶今日的威势,已不在当年先主公之下了。”
“听说雨秋红叶和枫公主颇为恩爱,20年都未曾纳妾。”朝比奈信置不知为何忽然提起了这个话题,其他几人闻言都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朝比奈信置的深意。
“那面先主公赐下的马印,雨秋红叶现在还在用。家主在家书里说,他和少主在离开北条家后去了京都,也是雨秋红叶加以安顿,还为此和织田信长据理力争过。”朝比奈信置是朝比奈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投降了武田家继续为臣的,和朝比奈泰朝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红叶他从来没有忘了今川家,也没有忘了先主公。”当年在今川家里,和雨秋平相交甚密的奥平贞吉如今也是个中年人了,但是当年的情谊他却从未忘却,替雨秋平说话道,“现在想想…鸣海城一战,是否真的另有蹊跷呢?”
“谁知道呢。”朝比奈信置耸了耸肩,作为朝比奈家的一员,他一直都是怀疑冈部元信的。只不过现在同殿为臣,再加上今川家已经没有复兴的希望,他也就再未提起那件事了。
“雨秋红叶是先主的女婿,是今川家的一门众。他那战功赫赫的少主,也流着先主的血脉。”奥平贞胜年纪大了,也是多愁善感起来,望着眼前无比强大的敌人,心下却是欣慰,“后世的史书上必定会有雨秋红叶的一笔,想必也会提起曾经辉煌的今川家和先主公吧。”
“真不想和红叶为敌。”奥平贞吉叹了口气道,周围的几人也是微微颔首。在今川家败亡后,曾经威风八面的他们也沦为了武田家在骏河的国人众,始终得不到器重和信任。而同样身为今川家旧臣的雨秋平,则成为了他们心中的骄傲和盼头。每当雨秋平又打了胜仗后,他们私底下都会悄悄庆贺,说这是给今川家长脸——丝毫不记得当年雨秋平被放逐时,他们中也有人落井下石。
就在这时,穴山信君似乎注意到了今川家的旧臣都在一边窃窃私语着什么。他于是策马而来,半提醒半警告地道:
“诸位在这里议论什么,可否说来给我听听?”
“自然是讨论军情。”奥平贞胜匆忙解释道。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