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子家的部队在几天前就已经作为偏师,从上月城向西北进发,攻击美作国,以牵掣宇喜多家的军力。不过宇喜多家并没有派人应战,留守的重臣花房正幸早早地把部队回收到了美作国国府津山城。
后来,羽柴秀吉也派遣羽柴秀长率领援军驰援尼子家,让他们封锁备前国和美作国之间的官道,在北边遥遥堵住天神山城向北的退路,阻止一切军队进入美作。尼子胜久觉得这样的命令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浦上宗景肯定不会往北跑的——北边可是宇喜多家的领地啊,浦上宗景估计就算是自杀也不会再踏入宇喜多家的领地一步了吧。今天早晨,更是传来了浦上宗景已经向织田家请降的消息,那这里就更加不会有战事了。但是羽柴秀长却是煞有介事地开始布防,划分了尼子军和羽柴军的各自防区,尼子胜久也只好照办。
然而,现在的尼子胜久却是目瞪口呆——不仅浦上宗景带着人往这边跑了过来,连宇喜多直家也带着全军在后面跟着冲了过来。
“殿下,浦上殿下派来使者!”尼子家的传令兵在尼子胜久愣神时就急急地带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使者冲了过来。那个使者二话不说就扑通一声给尼子胜久跪了下来,哀嚎着恳求道:“拜见尼子殿下!请尼子殿下救救浦上家吧!浦上家已经向织田家请降了啊,可是宇喜多直家攻城时,羽柴殿下却一个援军都不派,我们只得弃城而逃了啊!现在宇喜多军追过来了,我们已经无处可去,还望尼子殿下看在我们已经向织田家请降的份上收留我们啊!”
“这…我也不能拿主意,请浦上殿下稍等一下吧。”尼子胜久一时间有些为难,匆忙安排传令兵去请示羽柴秀长,但那个使者已经急得不行,连连哀求道,“尼子殿下容禀啊,我们可是等不得了,宇喜多家马上就追上来了!”
“这…”尼子胜久仍然十分犹豫,望眼欲穿地等着传令兵回来。可是那个传令兵却是迟迟未回,耽搁了好久才终于赶了回来。
“羽柴大人怎么说?”尼子胜久还没等传令兵站稳,就急匆匆地问道。
“羽柴大人说他也拿不定主意,要请示羽柴殿下才行,让殿下稍安勿躁。”那个传令兵面露难色地低声道,他话刚说完,那个浦上家的使者就已经急得跳了起来。
“哪里还等得及再去通知羽柴殿下啊!宇喜多直家已经追到我们屁股后面了啊!我们只剩下一千多人了,顷刻间就是覆灭啊!求尼子殿下救救浦上家吧!”
“我…之前得到的命令是不允许放任何人经过。”尼子胜久看了眼羽柴秀长的旗号和依旧按兵不动的羽柴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
“尼子殿下!浦上家已经投降了啊!是友军了啊!”那个浦上家的使者眼见支援来不了了,声泪俱下地跪下来连连磕头道,“求求您啊!救救我们吧!浦上家已经无家可归了啊!一点领土都没有了,就剩下这一千多遗臣了啊!他们要是再遭遇不测,浦上家就完了啊!就要灭族了啊!”
浦上家使者一声一声的控诉让尼子胜久联想起了同样失去故土、背井离乡的尼子遗臣团,瞬间无数辛酸苦楚的回忆都涌上心头。现在的浦上家穷途末路,和当年的尼子家何其相似。同样是被强敌侵吞领土、赶出居城、流离失所。同样是被迫无数次跪下来哀求他人收留,将往日的自尊和骄傲全部抛之脑后。尼子胜久心中的怜悯一起,就再也难以止住。
“放他们过去,挡住宇喜多军。”尼子胜久沉声下令道,“和羽柴大人说,尼子家要救援友军,一同迎击宇喜多军,请他支援。”
“多谢尼子殿下高风亮节、仗义援手、大恩大德!浦上家定当铭记在心,永世不忘!”浦上家的使者不等尼子家的家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