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沈千树坐在了白色的地毯上,撩起了裙摆,双腿伸进了冰凉的池水中,沉默地静坐着,两人谁也不说话,夜陵端着酒杯,抿了一口。
“我在巴黎的那些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并不觉得夜陵这七年,一直知道她的行踪,若是知道,怕早就知道孩子已死的消息,不可能还一直追着她要小公主。
“比赛前十分钟。”夜陵说,阿大接到了路德的电话,这才把调查结果告知他。
“所以,你对沈琳的发难,是临时决定的?”
“我有那么闲吗?”夜陵冷笑一声,“一分钟我能赚一百万,有时间浪费在珠宝设计评委上吗?”
原来,是有预谋的。
夜陵看着她,看到她一头微卷的长发,发梢染了一点枣色,柔顺地铺在肩膀上,不长不短,恰到好处,她的侧脸看起来如浸在水中,看不清楚眼里的情绪。
沈千树转过头去,笑了笑,“先生,你的时间如此宝贵,你却愿意浪费在我身上,我比你的钱重要吗?”
“自作多情,你哪有钱重要!”夜陵斩钉截铁,“一天不赚几百万,不痛不痒,有什么所谓。”
沈千树嘴唇微微扬起,踢着水玩,问出她的困惑,“你为什么要调查我在巴黎的事情?”
“你当年很爱设计,我在你家,也看到了一本你收藏的珠宝设计作品集,你却无缘无故转了行,沈千树,你带着一个蠢儿子,需要高额的医疗费用,当一名珠宝设计师,比当一名珠宝鉴定师来钱快多了,你没理由选择鉴定师,放弃了设计师。”
“我儿子能赚钱了,我不缺钱了,所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
“讨厌鬼赚钱是这两年的事情,选择你喜欢的事业,那就更说不过去。”夜陵似乎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总结,“谎话连篇!”
沈千树被男人的霸道堵了一下,先生虽是一个神经病,却是一个心思如此细腻之人,她倒是有些意外,可他猜中了,她也不能说实话。
这是她的原则问题。
当年用设计图交换一笔钱,是她心甘情愿地卖出去了。
既然已拱手相让,童画也平安无事,她断无可能毁约,再去撕沈琳。
若不然,她和沈琳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用钱,买了她的设计图。
沈琳无耻,抢占了旁人的东西,她委屈,她难过,她不甘心,她却不能变成和沈琳一样的人。
“先生,沈琳没有剽窃我的作品。”沈千树深呼吸,定定地看着他,“我放弃了珠宝设计师,是我自己选择的。”
夜陵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分析她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不是撒谎。
“真的?”
“真的。”沈千树微笑地看着他,“那是她的作品。”
夜陵冷笑一声,“所以,你放弃了珠宝设计?”
“没有放弃。”沈千树说,“我觉得当一名鉴定师能接触各种各样的珠宝,等我对宝石有了足够的了解,我会再一次回到珠宝设计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