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见长官主意已定便不再说什么,“师座,我们的军队已经从最近的南江坐火车赶来,不日就可以布防完成。”
“不急,先让傅晏瑾和赫连洪德顶上,我们远道而来是疲兵,让赫连洪德送点好的来犒劳一下再说。”
“是”副官转身要走。忽然又看了那个描金小盒子一眼,“师座,您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坏了,从余少帅出事到现在您没合过眼也没吃过东西,您”
白长卿的手落在盒子上,他细长的眼睛发红,却没有一滴眼泪,但是声音却沉的要滴水,“你说,他那么娇气怕黑又怕冷。这一个人呆在底下,可怎么办?”
“师座”
白长卿似乎在自演自言又似乎在跟盒子说:“不过不用等太久,你不是喜欢赫连曜吗?我就把他送到底下陪着你,小八,你等等,再等等。”
副官有些怕,他怕白长卿真跟着余思翰去了。
白长卿当然是不会的,从余思翰出事到现在,他一直表现的很冷静。冷静的去了支离破碎的鸿鹄塔;冷静的从随时还有可能爆炸的灰烬里扒出了他身体的碎片;冷静的把那枚竟然还完好的玉扳指戴在自己手指上,冷静的把他放在这个小小盒子里;冷静的把余家军送亲的队伍和他带来的第五师团带到长平山;冷静的给余州督军发了丧报;冷静的给大总统发了要讨伐赫连曜的电;,还冷静的和赫连洪德谈判。
他冷静,可是有一把叫做小八的刀已经狠狠插进了心脏。他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
外面的天阴沉的可怕,一场秋雨要来了,在封平这地方,一场秋雨一场凉,小八最不喜欢冷,他要快点结束战斗,杀了赫连曜和尹雪苼,然后带着小八离开这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捧着小盒子放在唇边,他冰冷的吻着,落下第一滴眼泪。
小八。
与此同时。赫连曜和雪苼找了余思翰的衣服,给他做了一个衣冠冢。
赫连家的祖坟,精致光滑的汉白玉墓碑上,并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赫连余氏的称谓。”
冷雨落在树冠上,似乎是老天为余思翰落的眼泪。
雪苼哭的眼睛都肿了,手里的帕子也浸成了水蛋蛋,她倒在赫连曜怀里,哭的几乎要晕过去。
赫连曜把她交给小马:“带你们家小姐回去。”
“我在陪他一会儿。”
“回去吧,你的心意他明白,但是你身体不好,不要让他担心。”
雪苼跟着小马走了。赫连曜背着手却长久的站着。
“余思翰,你真蠢,你就是想要我欠你一世,对不对?可是你不知道,我赫连曜冷情冷心惯了,你做的再多我也看不到,不管是你自己傻罢了。”
“余思翰,对不起,我这一辈子的情都给了雪苼,实在没法子回应你,但是绝对没有嘲笑看不起你,你救了我们封平赫连家上下一百三十八口人。还有无数的百姓,请受我赫连曜的一拜。”
说完,赫连曜**的跪下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
张副官举着伞却不敢上前,少帅这人这辈子都不会说软话,在他心里除了想要的就是不想要的,对于想要的诸如尹雪苼,他就掠夺;对于他不想要的,他就毁灭。这辈子他没欠过谁,可是余思翰终于让他欠了一次,还是永远都还不清那种。
瑟瑟的冷雨越下越大,赫连曜完全湿透,他已经跪了好久好久。
张副官去拉他,“少帅,起来吧。”
赫连曜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麻扶了一下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