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白长卿和傅晏瑾的损招儿,到了第二天,他们可不仅在山下煮肉,还架起炭火炉子烤肉涮火锅,喝起了小酒。
赫连洪德给赫连曜一枪打飞了帽子,那颗子弹也擦着他的头皮过去,让他本来就不丰盛的毛又没了一大块儿。还擦破头皮见了血。
这个踌躇满志想当督军的主儿抛弃了家眷想带着年轻的侄媳妇和侄媳妇给生的儿子双宿双飞,却又没想到鸡飞蛋打,现在他头破血流孤家寡人,就算在营帐里嫖个军妓都热乎不起来,看着萎靡不振的身体,他知道他完了。
一个人的精神完了,身体衰退的很厉害,这几天他的营帐里进进出出的全是中西医和各路江湖术士,反而不管镜子山上的赫连曜。
白长卿和傅晏瑾没有深交,所以这次围困被没有商量,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把这位战神拉下神坛。让他名声扫地死的很难看。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都不进攻,你涮锅我烧烤,还聚在一起喝个竹叶青,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转眼到了第八天,赫连曜带着这不到四百人把能吃的全吃了,甚至战马也杀了,就剩下踏雪。
几次拿起刀子,但是一接触到踏雪那温柔的眼睛,他的头皮都麻了,根本下不去手。
“少帅,我看还是算了。要是没有了踏雪,您的腿”
原来,赫连曜的腿也给子弹的碎片击中,不过他一直忍着没说,知道李程发现他腿上的血才发现他把药品都让给了伤员,自己忍了好几天。
看看的有气无力的手下,他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李程早就清点了一百八十遍,“还有二百发子弹,炸药50斤,雷管30个”
“好,”他把手里的刀递给李程,“杀了踏雪。让大家饱餐一顿,今晚我们突袭。”
“今晚?”李程拿刀的手有些发抖。
“西边乌云密布,今晚应该有大雨,我们借机突围。”
“可是踏雪”
“大家的马都死了,不差它一个。”说到最后,赫连曜眼角的肌肉抽动起来,他抿紧薄唇微微闭上眼睛。
踏雪之余他,不只是一匹马那么简单,它曾经驮着他走过千山万水,追过溃败的敌人也躲过敌人的追杀。
动物的寿命毕竟是有限的,赫连曜曾经想过有一天踏雪在阵前被乱枪打死也曾想过是垂暮老死,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被自己当成了果腹的食物。
雪苼说的对。不管他有多不愿意,他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柔软,还是他赫连曜吗?
忽然,他大喊一声,“站住。”
李程手里的刀子哐啷掉在地上,“少帅,你要放过踏雪”
“把刀给我。”
李程捡起刀子递给他,赫连曜大步向着踏雪走去。
纯黑的烈马,只有四蹄雪白,这马天生的像个王,即便在如此境地,它还是那么威武潇洒。
赫连曜把拔到的干草喂到它嘴边。“踏雪,吃吧,最后一餐。”
那马通人性,竖起耳朵发出恢恢的叫声,用马头蹭着赫连曜的脸。
闭上眼睛,淹没了男人的柔情。
再睁开,他的眼里通透的像琉璃,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
右手的刀泛起寒光,他没有给自己一丝犹豫的机会,噗的一声,捅进了踏雪柔软的脖子里。
他的力道,稳准狠。一刀毙命,没有让踏雪受过多的痛苦。
马抽搐着倒在地上,四肢蹬了蹬,口吐白沫一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