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 她到麻辣烫店门口时,已成风雪夜归人,顶着一头苍苍白雪往店里钻。
老板见是个小姑娘过来了,忙热情过来招呼:“欢迎, 一个人啊?”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目光盯着在店门口玩耍的几个小孩儿和一位大人, 似是一家子。穿红色袄子的小女孩拿着点燃的仙女棒在原地转圈圈, 男孩则是捂着耳朵蹲下来躲在一边,那位大人站在他们身边,时不时暖心一笑,场面混合着店内热热闹闹的气氛,倒是融洽。
老板跟着岑枝的视线望过去, 忽而一笑,“快过年了, 都喜欢买些烟花炮竹玩。哈哈哈, 小姑娘还不回家准备过年呐,这都腊月二十五了。”
“嗯, 快了, 学校二十八放假。”
“诶, 高三的学生吧,真是辛苦,多吃点儿!老板我今天免费送你一个鸡蛋。”
岑枝揉着自己的眼眶,眼睛有些酸,太不习惯这样的问候的话语了。她忽然抬眸,对着老板微微一笑,“谢谢。”
老板挥挥手,嘴里又开始念念叨叨:学生什么的太辛苦了,到腊月二十八才放假,还能不能让人回去过个好年了啊,都休息不了几天;真是不容易,就是为了考上一个好大学……
岑枝想,其实都和她没多大关系,但是2008年碰上这么一场浩雪,算来是值得了。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漫天飘雪,白茫茫一片的闵城了。
那时候是一个人,现在依旧是邻万家灯火,独她夜半孤影,游荡在外。
她忽然有些想岑辰了,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是否依然在外漂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哦,也不一定,或许现在也正在和她一般,躲在角落里窥探别人的温暖。
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拿出手机,却又在低头的那一刹那,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他,弯腰气喘吁吁,臂弯里挂着一件米白毛衣。
那是她的毛衣。
她收敛视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欲短信联系岑辰,思索了会儿,最后还是一个电话拨打过去,电话那头嘟嘟了七八声,才被人接起。
对方口气挺冲,直嚷嚷:“谁啊,找岑辰做什么,我是他爸。”
信号似乎不是很好,电话里滋啦滋啦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听见那边异常吵闹,放歌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那人还在骂骂咧咧,说要是再不说话,就挂了。
“我是她姐,让他接电话。”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你要真是他姐,我真是他爸了。”
她平静地说:“让他接电话,说岑枝找他。”
对方不依不挠,揪着她不放,“你怎么不继续说你是她姐啊……你干什么!”
话说到一半,手机似乎被抢了过去,接电话的人说话含糊不清,“姐,我想回家了。”
“嗯。”
“我想家。”
“嗯。”
“可是我他妈哪里来的家,呜呜呜。”
说着说着,声音已现哭腔,哭得似乎喘不过气来。过来半晌,她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他似乎迎着风在奔跑。
“姐,你在哪儿呢。”
她头次缓和了声音,温和地讲:“我在水库,你过来吧。我同学都在这儿呢,大家可以一起过个新年。”然后,回家。回到她印象中,模糊废弃的老家。
一通电话结束,麻辣烫也已上桌,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