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庐山一行中的一幕场景,化身为臭脾气态度恶劣的周游叶冲岑枝不客气地骂了一顿,她则是作为中间人调节气氛,顺势也表明自己和他的关系以及恶化他和岑枝的关系,一举两得。
尚语咬唇,堵在嗓子眼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来,她只能一双泫然欲泣眼死死地盯着他,像是盯着一个刽子手。
周游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没什么好说的,你大可以走了,我还有事情需要和我老婆商量,不送。”
话落,他便退后几步,作势要关门,旋即又想起忘了有什么事情需要需要交代。他嘴贱牵起一个弧度,姿态倨傲地讲,“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当年不少事。如果今天没听见,我想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对吗?”
尚语听得心脏一颤,手心背部除了一层冷汗,她除了虚弱的一笑了之,什么都做不了。
砰!关门声音至之大震耳欲聋,连在旁边站着岑枝都下意识捂了一下耳朵。
“喝茶还是果汁?宴席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可以歇歇。”他声音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分松懈,恍若劫后余生之人获得一丝庆幸。
岑枝垂眸,轻声答,“凉白开。”
她知道他所想是什么,不过是以前的种种误会和阴差阳错,时至今日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揭开,他不是罪魁祸首之人,可是那又怎样,那些过去的已经真实发生存在过的,都是不可弥补的伤害。
她似乎对他感情越越发淡了,这样的感觉就好比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忽地清醒明白了,不再纠结于她和他的过去,顶多会有一丝惋惜。
她现在一心想做的事儿,是记忆的这部分,到底是什么问题?
“电脑密码多少?”她敛神,打开电脑,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蓝色框格,提示需要输入密码。
沉默良久,他说:“你生日。”
她对这回答怔了一下,继而“噢”了一声,埋头开始进行工作。
而脑子里此时出现的全是那些小纸条上的内容,如同冗长的电影,一帧帧闪过又一帧帧分崩离析,恍如瞬间即逝的流星。
她记得有一张蓝色纸条上记录的是——朱生豪对宋清如说:“醒来觉得甚是爱你”,现在想来至少她醒来还是恨我的,这就好了。纵然不记得往事种种,但是她至少还记得我在这个人。我以前想过很多次,要是某天在街上碰上她,如果她不再认识我,不再记得“周游叶”这个人的恶劣,和最初的最初,周游叶这个人想接触你的时,却用了最笨最无法挽回的方法,多次试探你,装模作样。
至于灰色笔记本上记录的则是以s先生名义写的日记,那些日记上面均表明了日期,自2007年起至2008年,他所记录的事情,密密麻麻,心事蜿蜒得看不见尽头。
多么巧合,她瞥见的那一页的具体内容是最早的一封:快要下体育课的时候,男生们都三五成群的,手中拿着绿色心情的冰棍儿,另外一只手同样不空闲,掀起衣服袖子就是擦脖子上的汗;女生则是早早地回了教室,埋头与试卷做战斗,而你站在教室的走廊上,双肘趁着栏杆,凭栏眺望远方。忽地暖风吹过,掀起你及腰的长发,你微微偏头,朝我这边扫过来一眼。迷茫、悲伤,似要将你溺毙。
“这里面的是你?”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惊慌错乱,她回神,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锁定在电脑屏幕上,屏幕上有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人,眼神呆滞,头发蓬松。
可岑枝认识那张脸,是她自己,没错。
“是我,这些我不记得。”话一出口,她自己能觉得淡定至极,竟然能说得这般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