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还安睡着。
她起来走到他身边,替他掖了掖被角。
站在窗边,她拉开窗户伸了伸腰。
睡得时间并不短,可她总觉得脑子有些迷糊,全身都酸痛。
转身,看到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陈行,七月扬起大大的笑容:“早啊。”
“早。”
陈行今天要出院,七月说,她想先去见一面张云,下午再陪他出院。
七月到咖啡屋的时候,时间还早。
咖啡屋里有些喧嚣,围了一群人。
七月见张云还没来,就想挤进去看看热闹。
只见一对青年男女气势汹汹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男的高挺女的娇颜值都挺高的。七月正待旁退,蓦觉眼前寒气一闪,前面那个男的后脑勺上正中一物,居然是只高跟鞋。
“张云,你这个疯女人!”
男人被砸得踉跄了一下,红着眼睛猛的转身,当即想冲回去展示一下男人雄风。被边上的女人死死拉住,拖出了咖啡厅。
七月惊讶的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女人,大波浪卷发披散着,一身的狼狈,身上还有果汁咖啡的痕迹。
“张云?”
她猛的抬头,看着七月脸上的神情转换莫测,最终都化为满满的羞耻和恨意。
她扯起自己的小提包扔了出去,随即歇斯底里的大哭。
辛苦维护的形象一夕崩塌,张云心里比谁都崩溃。
她的难堪展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面前,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随即破罐破摔的自我放弃了。
七月脸色难看的将围观的众人驱散,点了一杯咖啡,静静的坐在张云对面的卡座上,看着她哭。
幸好这是个小包间,相对来说还比较隐秘些。
不过再隐秘,也抵不住张云的哭泣声。边上端着咖啡不时往她们这里瞄眼的观众让七月觉得很丢脸。
“张云,你让我来就是看你表演哭吗?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走啊走啊你走啊!”张云几乎是反射性的呛声。
七月点点头,将咖啡一口饮尽,站起身来:“服务员,买单。”
“陈七月!看到我这么惨你是不是很高兴?”
七月一愣,她看着走到身边的服务员:“给我再续一杯吧。”
“陈七月!你这个没有同情心的贱女人!”
七月默默的捧着咖啡杯,在咖啡白色烟色的迷蒙下,她淡淡说:“我不姓陈!”
她姓什么,她也不知道。
张云脸一僵,难得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奇怪的看着七月。她骂她,她以为七月会发火,会生气,她就可以出了心中的恶气。
“你奶奶不是姓陈吗?”她突然想起,七月跟她奶奶不同姓也很正常。可是,她不记得七月的父母。记忆里,每次家长会,七月都是独自一人。
七月抿了一口咖啡,声音很轻:“我是婆婆收养的。”
张云心下一窒。
她从地上向七月看去,她神情轻淡得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个从学生时期,就让她痛恨的女人,身世竟是如此悲惨。
想起那时候的七月,高傲,冷漠,被同学戏称冰山雪莲。从不参加班级活动,也不与班上同学私下游玩。十六七岁的姑娘,正是青春活泼的年纪,总是成群结队的出行。
可七月没有,她从来都是独自一人。独自上课,独自回家。
很多男生给她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