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拖起，然后近乎强迫的带他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少年就猛地松开了手，如同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小乞丐低下头去。
“你…”少年最终还是率先开了口，“是谁？”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少年皱起眉，又说了句，“他呢。”
他？
小乞丐知道他说的是谁。
“…死了。”沉默半响，小乞丐说道。
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活泼，而是有些暮气沉沉。
少年忽然转过了身。
小乞丐看见了少年眼角的透明液体。
伤心了吗？
在为那个人伤心吗？
小乞丐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人临死前，一直念叨着的…
“皇兄？”
少年僵住了身子。
“皇兄。”
小乞丐歪了歪头，又唤了一声。
——啪。
狠狠的一个巴掌。
“谁是你皇兄！”少年的身子都在发抖，“你根本就不是…”
小乞丐缓缓抬起手，捂住了疼痛而麻木的半张脸，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少年，一言不发。
少年后退了一步，又掩饰性的走了回来。
“你，你脸上…”看着小乞丐脸上的巴掌印，少年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抓住了他的手腕，“跟我过来。”
小乞丐被拽的踉跄了一下，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少年带他去上了药。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渐渐消失，转而变为一片清凉。
少年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注意着门外，似乎在担心什么。
“你…”上完了药，少年将那个瓷瓶递给了他，“你叫…”他的声音很是干涩，“曲珂玟。”
小乞丐似懂非懂的听着。
“十，十五日后，父皇生辰，我们要入宫面圣。”少年垂下了眼睛，“你我，都是自小被养在宫外的，那女人，”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少年顿了顿，“母妃，并非我们的生母。”
少年似乎尽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没能做到，还是红了眼眶。
“你今后，便代替他，活下去吧。”少年自欺欺人的拥抱了他，却只是一触即离，“珂玟，皇兄之前没能护好你，这次…”少年看着他的眼睛，许下诺言，“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小乞丐，啊，现在已经是曲珂玟了，看着少年。
少年在看他，看到的却不是他。
望着少年的背影，曲珂玟有些笨拙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低声喃喃，“皇兄，可要，说到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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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珂玟第一眼看到他，啊，就是‘曲珂玟’的‘皇兄’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有些奇怪。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忽然有了真实感。
从前即使受人欺辱，食不果腹，曲珂玟却始终无动于衷。
他记事很早，而且有些诡异的，他的思维不像是个孩子。
就像是…一个成人被硬生生的塞到一个孩子的躯壳里。
曲珂玟并没有多余的记忆，但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却是那样明显。
直到…他见到那个人。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却是那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