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声瞧见了海亮的小动作,随即一笑,“怎么?海亮,你没听清楚本福晋的话吗?”
海亮哪儿还敢站着,当即就跪了下去,“福晋恕罪。奴才听清楚了您的吩咐,只是奴才愚笨,一时没想明白该怎么办差。福晋恕罪。”
“你不是没想明白,你是想的太多了。”念声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如果不是你听的太明白了,想的太多了,你早就出去办差了,干嘛还要去看贝勒爷的脸色呢?”念声倒也不是存心要拿海亮作伐子,只是眼下如果不借着海亮把话说开了,只怕下人们多多少少都会觉得自己太过严苛了。可是海亮究竟还是胤祥跟前的人,念声也不是一点顾虑都没有的,故而念声说着看向了胤祥,“贝勒爷,您是不是也觉得妾身对乳母的处罚有些重了呢?”
胤祥一直在回想着念声刚才的做派,尤其是让挂蟾临时找了人来替换,还一再强调要奴才们如是禀报,自愿当差,这些都是他自己想也没想过的。在胤祥的脑子里,奴才就是奴才,主子说什么,他们就该做什么,哪怕是拼命也不该有疑问或者退缩,但今天看了念声的做法,胤祥反倒是突然觉得,这样似乎才更好些。
所以胤祥其实并没有听清楚念声究竟是怎么处置那乳母的,也更没有看见海亮求助的眼神,现在听见念声问自己了,胤祥也不过是一笑,“整个家里都是你这个嫡福晋说了算的,处置谁,怎么处置,自然也就都随你了。还是那句话,就是出人命了,也还有爷给你撑腰。”
胤祥的话把海亮吓得一个劲儿的磕头,“贝勒爷恕罪,贝勒爷恕罪啊。”
胤祥这才发现海亮在地上跪着,不觉皱了眉头问道,“好端端的你跪在地上做什么?福晋只说是要处置了欺主的老货,你难道还要给她求情不成?”
“贝勒爷容禀。”海亮这才回过了点儿味来,敢情自家爷好像并不十分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福晋吩咐奴才把人带出去交给索多图,随便怎么处置,只要别再让看见就行。贝勒爷……”
“唔。”胤祥听了点了点头。
这让海亮以为事情会有点转机。
谁知道胤祥接下来却说道,“就这样就打发出去了?那她没照顾好爷的女儿的账就这样算了?”胤祥没理会海亮的错愕,转而吩咐道,“你去让人传来板子来,先打过她三十板子,再打发出去。”
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就连念声听了胤祥的话也是一时哭笑不得。“贝勒爷,妾身的处罚于她而言已经不轻了,这板子要不还是……”念声想着那乳母的那个年纪,这三十板子下去只怕半条命就没了。
胤祥却依旧坚持道,“不行!爷说要打,那就必须要打!”
念声自然不会拂了胤祥的面子,只好赶紧改口对海亮说,“既然贝勒爷都这样说了,那就去吧。只是告诉索多图,打过了就算了,只是打发出去就得了。”
海亮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了,之前福晋只是没给那乳母留什么余地,砸了她的饭碗而已,让自己爷这么已处置,人命都去了一半,那饭碗好像也就更难捧住了。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胤祥的吩咐,海亮也就没有了质疑的可能,索性干干脆脆的应了,起身去拖了那地上的早就软成面条一般的乳母往外走。海亮一边走,一边心里还暗暗感慨,天不怪,地不怪,怪只怪你怠慢了我们爷的心头肉。
如此一番处置之后,胤祥看了看桌上的自鸣钟,离着上朝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的光景了,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正要和念声说了,先去看看女儿,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