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成熟的、稳定的社会体系,内部总有一套自我运行的规矩和系统,以及保证这套规矩和系统良好运行的力量。在他的前世里有暴力机关,在神恩上则是圣殿的那些惩戒骑士,而在深渊里,则是那些强大的“内阁议员”。
激动的布拉德没有意识到自从他知道奎恩是以参加“入阁试炼”为目的布置了这一切之后,他便开始用“疯子”这个词来称呼对方了,而“疯子”都是“不要命”的,是不会也不懂遵守那些别人已经习惯了的规矩和系统的,换句话说,他接下来将要以及希望做的事情,都是在破坏那些存在了上千年的规矩。
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代表着危险,极度的危险。
“虽然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羞涩的微笑,可我的鼻子告诉我,阿尔弗雷德先生,奎恩,你的小主人,他一路走来,身上满是冰冷的死亡和鲜血燃烧的味道。”
长生种的背后,在漫天都是灰白色尘霾飞舞的世界里,有一个小小的安静的间隙,那些令人恐惧的沾染着死亡与肮脏气息的尘霾就像是恶魔惧怕光明一般惧怕着这里,让这里成为了狂躁暴风中唯一平和的地方。
风暴眼里的詹妮弗安妮斯顿公主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远远地遥望着对峙的两人,美丽的脸庞没有一丝笑容,有的只是如屹立在悬崖之上的蔷薇城堡的冷艳。如果说之前在埋骨地入口时的她如同一个淘气的邻家女孩儿,那么现在,将一头金发干练地捋到脑后、对着尘霾飓风侃侃而谈的她就像是一位女王。
“这里是深渊,尊敬的公主殿下,一个人类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您无法想象,奎恩少爷在深渊的12年里遭受的是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老阿尔弗雷德作为贝弗利山总管的身份在暴食种公主的面前毫无价值,他谦卑地弯着腰站在安妮斯顿的身后,如同一座雕像,一双昏黄的眼珠安静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样的举动并不会让老提尔普尔感觉到丝毫的羞愧他从灵魂深处惧怕身前的背影就如同所有生活在荒漠原野上的恶魔们一样。即便知道这道清瘦的背影并不属于同一个人,但那份用鲜血镌刻在记忆里的恐惧却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恍惚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飞扬的鲜血、那腐烂的尸臭、那恐怖的杀戮
“奎恩先生经历过怎样的伤痛和苦难并不是我关心的重点,阿尔弗雷德先生,仅仅是因为我觉得他刚才所说的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所以,你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而奎恩先生,还有你的孙子,以及贝弗利山的小主人我们可爱的莫瑞殿下,还能站在那里自由地呼吸。”
“我想,你应该不会否认这一点吧,阿尔弗雷德先生。”詹妮弗将茶杯轻轻地放在了老提尔普尔捧着的托盘上,动作轻柔,可老阿尔弗雷德却只能下意识地赔起一个尴尬地笑脸。
“万恶的拉提斯在上,我谨代表奎恩少爷感谢您的仁慈。”
“这并不是仁慈,阿尔弗雷德先生,我并不关心你的主人他是从哪里知道了关于我、关于皮特的一些消息,柯达剧院也好,贝弗利山庄也罢,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小主人是一个相当善于观察对手并且很会把握时机的死灵法师学徒,皮特内心里的那份压抑一直被他掩饰的很好,即便是他的父亲,也没有深究过他对所谓艺术的追求,而整个南区的绝大多数人更是直接了当地称呼他为长生种里的傻瓜,他们只是轻信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