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姓李,我问的是名字。”叶武打断了他。
青年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李云安。”
“不错,谁给你取的?你妈妈?”
“我是孤儿,是段爷自小栽培的我。”
叶武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你以后跟我到崇明去吧,我那儿缺个贴身的保镖。”
叶武当然不缺保镖,她那别墅壁垒重重,安保工作做得和主宅一样好,这样说自然是个幌子。她总不好直接跟人家李云安说——呦西,花小伙,你人帅活好,我看你大大的顺眼,准备把你拐回梁山泊,当我第一百零九号美男手办,好好收藏起来。
李云安清秀的脸不由地涨红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武权且当他是害羞,心里兀自开始盘算起来,到底是该封他个什么好呢?
李贵人?云答应?还是安常在?
她实在是记不清她那宅子里到底有几个姓李的,几个姓云的,又有几个姓安的了,因此苦恼地思索了很久,但直到下了飞机,坐上前往段家主宅的宾利车,她仍是眉头紧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家主宅坐落在上海松江佘山的最高处,深宅大院,浓荫遮蔽,一行车队风驰电掣驰过错落纵横的水道,跨人工湖和一整座高尔夫球场,又盘绕数圈上山,才来到顶峰傲然矗立着的宏伟哥特式庞大别墅。
穿过栽种着茂盛银杏的双车道,绕过浓密蔷薇丛形成的天然植被影壁,车队径直从紫藤花廊来到别墅主入口的半环形庭院,缓缓在豪宅的主大门前停了下来。
那里喷泉吐水,管家和佣人早已列队等候。
待叶武和段嫣然出来,所有人都鞠躬行礼,五年未见的家族大管家于伯搀扶着段嫣然,站在迎宾红毯上,迎头望向阔别许久的宅院。
“欢迎段大小姐,叶小姐回家。”
这本应是十分温馨的场景,叶武五年前离开段家,段老爷亲自将女儿送到门口,替她披上她母亲留下来的水貂皮衣御寒,神情虽然隐忍,但仍写满了担忧和不舍。
那时她原本以为,五年后段小姐归来,自然也是举家恭迎,段老爷亲来门前盼望女儿的身影出现。
然而此时,举家相迎是真的,但空气里流动着的微妙气氛,仍是逃不过叶武敏锐的眼睛。
五年前是段家独女离家而去,五年后她回来,这庞大的宅院里,已多了一个新的主人。
尽管那个人还不过是个孩子,但是谁都看得出段老爷对他的宠爱,甚至本应该来门前欢迎女儿回家的父亲,只因为小儿子下楼时忽然摔伤了腿,就火急火燎地抱着儿子回了卧房陪伴,只留管家于伯迎接。
段嫣然自荒漠鬼城归来,出落的亭亭玉立,清雅灵秀。
她一手扶在于伯伸出来的胳膊上,一手握着厚重裘衣的毛领,安静地打量着暗流汹涌的主宅大院。
这曾经是天堂与伊甸园,而如今魍魉蛰伏,却成了她不得不踏进的蛇沼鬼城。
家族里的每个人都低头行礼,神态恭敬,看上去和五年前段、叶二人离开时并无不同。
但所有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
段嫣然已不再是段氏一族的唯一了。
“父亲在何处?”段嫣然走进奢华宏大的客厅,纤细的身影显得那么柔弱渺小,她望着空荡荡的主人座位,轻声问。
于伯垂首回道:“段爷在楼上,陪着小少爷。”
“……”
段嫣然侧着脸,兀自出了会儿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