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想起段少言嫌弃她抽的烟气味浓烈,太呛人,美其名曰伤肺,让人把她抽的烟全部换成了女士水果烟。
什么樱桃西柚草莓,连包装都清新又可爱。
叶武咬着烟屁股,赖死在床上,简直生无可恋。
她想,这日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睡了人家。这是一码事。但她的人生自由不能因此受到限制,她一定要想办法揭竿而起,推倒段少言的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
入秋之后,时不时有暴雨不期而至,长江三角洲一带虽然不多台风,但多少总会受其影响,每当雨水瓢泼而至,尽是屋瓦忐忑,花树婆娑。天地豪饮烈酒,酣畅淋漓,无数水线在檐脊汇成川,在窗玻璃上聚成河。骇雨奔腾,钢筋铁骨的繁华都市也好,粉墙黛瓦的水榭楼台也罢,都在这暴雨滂沱中伏作了温柔模糊的影子。
这一日,段少言正要离去,恰巧风云变色,大雨瓢泼。
他站在窗前,细长冷白的手指撘在窗棂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向叶武宣布了一个噩耗。
“我今天不走了。”
“啊?”
“雨太大。”
叶武闻言,干笑两声:“大少爷,您还是开车回去吧,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宅,传到老爷耳朵里,总是不太好的。”
段少言侧目看了她一眼,抬起手,令她稍等。
然后他打通了段老爷的电话。
“父亲。”青年淡淡然地说,“我在师父家里,今天修行不顺,需要留下来过夜。”
叶武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磊磊落落的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嗯,知道了,不会打扰她休息的。”段少言说道,“我有分寸。”
待青年说出“父亲晚安”,并挂断了通话之后,叶武头疼地摁着太阳穴,半晌朝段少言竖起大拇指。
“你厉害,我服。”
两个人并排并看了会儿雨,叶武忽然说。
“段少言。”
“嗯?”
“……你那大狼尾巴,藏得真好。”她由衷地说,“十六年了,我都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段少言没吭声,眸色深浓,凝望着雨。
叶武又说:“还有件事儿,跟你说一下,你以后别再叫我师父了。”
男人睫毛倏忽动了一下,尔后侧过了脸:“怎么?”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再教你的。”叶武点了根烟,抽了口,慢慢吐出青色烟霭,道,“听着别扭。”
“片言之赐,皆事师也。你跟我说过的。”
“那是逗你玩的。”叶武翻了个白眼,“我不过就是你老子雇来的员工,你就算叫我一辈子师父,我也还是个员工,由你们说雇就雇,说开除就开除。这师父当着憋屈,没意思,不当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了半天,无法就是在跟段少言怄气,拐弯抹角地在嘲讽他们俩之间那不平等条约,段少言这般头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但他听出来归听出来,处不处理,怎么处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师父……”青年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叶武立刻打断。
“别,我没你这么了不起的徒弟。”
她生气的样子很有意思,耳朵尖会先涨红,然后一双桃花眼瞪的圆溜,腮帮子也总是会无意识地鼓起来一点点,像只硕鼠。
段少言看着觉得好笑,垂眸轻咳一声,才总算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