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忽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于偏殿垂眉苦思的两个人闻声立马飞奔入内,却见上官青青头发蓬乱,俨然一副疯癫模样,赤脚站在榻前,举着布鞋警惕地防备着屋内的人。
那双眸子迸射精光。
如同护卫幼崽的母狼。
顾黎和温明朗进来的时候,一只茶杯正摔在两人脚前三寸开外,应声碎掉。
随即又是床头的灯笼、枕头,尽数被扔在了屋内的各个方位。
上官牧见状立刻着人将林氏给送了出去,闪身躲掉胞妹砸过来的鞋子,用求救的眸子望向两位救星。
屋内仅有两三名侍婢,此刻正抱团缩在一起,谁也不敢上前。
温明朗将视线挪到顾黎的身上,冲他眨了眨。
顾黎被他盯得浑身发憷:“罢了罢了,就当是温大人求我的。”说罢便要上去将上官青青给制止下来,却见那她忽地软绵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抄起另一只鞋捧在手里并徐徐贴上了面颊,双眸微合,唇角似有浅笑。
“青青!”
“侍郎大人……”温明朗伸手拉住了意欲上前的上官牧,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很快,上官青青便捧着那只绣有牡丹的鞋子咯咯地笑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小红妆,夜微凉,朱纱长裳托付郎,一盏烛,两点香,妾愿与君入梦乡。”
几名侍婢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倒是这边的三个人,细细听着她的念唱。
如此唱罢,上官青青却是合上了双目,静静地睡了过去,再无其他异样的举动。
上官牧吐了口气,慢慢走近,伸手将她抱上床榻。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上官青青,她便猛地一掌将他推开了,禁闭的双眼此刻正怒目而睁,鲜红似血。
“青青……青青你怎么了……”上官牧被她异常的举动震慑了,担忧盖过恐惧,慢慢地爬起身再度往那边走去。
顾黎见状立刻拦住了他,却听上官青青又喃喃道:“小红妆,朱罗裳,末了末了,尔终究是嫁了那富贵郎,与尔门当户对,夜夜把那笙歌唱!”
上官牧觉得自己快要被她唱晕过去了,可身旁的顾黎倒是扬起了唇角,对温明朗道:“她口中所唱,应是在失踪的两日里之所闻所见。”视线紧盯着那个神色异常的女子,淡淡一笑,“所有案件之因果,皆逃不过四种原由——情、仇、财、禄。果真如本部所料,此案之因,在于一个‘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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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了许久的天气终于在正午时分下起了雨来,此番南下,太傅府的人走了不少,老太太闷得慌,得空了便将明言拉在自己身旁说说话唠唠新心,即便是看她做些女红心里也是踏实舒畅的。
不多久,刘管事就欢欢喜喜地呈了两封书信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接过一看是明漠那小子寄来的,心里顿时像是有漫山的花朵齐齐绽放,乐得她眉眼如勾。
两封书信,一封请全家之安,并告知自身于塞北之况,而另一封则落笔“温明姝亲启”几个大字。
老太太不由笑了笑,道是这小子定是不知他的四妹早已为人妇了,竟将家书寄到了太傅府。
温明言也向老太太打趣了两句,便收下了这封信,待得明姝南下归来,再交与她亦是不迟。
傍晚时分,雨势渐停,池塘里的蛙类纷纷跳出了水面,在院中四处蹦跶。
院里家丁们正端着篓子捕蛙,两名看守大门的小厮见状不免心里痒得慌,一个劲儿地往院中瞧去,见那群人与蛤蟆无异地蹦来蹦去,免不了捂着肚子大笑一番,使得探门的人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