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言咬紧牙关注视着他,一颗心几欲提到嗓子眼。她不敢用力呼吸,脖子上的冰凉还未撤离。
割裂的皮肉处很快就有血迹溢出,好在他下手的力道不大,仅是割破了皮肤的表层,鲜血尚不至于喷洒而出。
“害怕你就会放过我吗?”温明言淡淡地说道,“我已为鱼肉,怎敢向刀俎告饶?你若有心放我,便不会问我之感受。”
孙尚怔了怔,撤回那柄刀片,不禁笑了起来:“温小姐果然有胆识,不愧是太傅的嫡女。你知道吗,我之前杀的那几个女子,她们都哭着哀求我放过她们,一张张美丽的脸蛋儿哭得红彤彤的,漂亮极了!我将她们的衣服扒光,让她们享受做女人的快乐,虽则起始会有拒绝,可承欢之时的那种主动相迎,当真是令人无法自拔啊。
“她们嘴里十分抗拒,因为这种事只有在洞房的时候才能做,不论是世俗还是教养,抑或是世人之眼光看待,都不允许她们这样,然而……那种愉悦,她们无法抗拒。”
温明言瞪大了双眼,连呼吸都有过一瞬间的停滞。
孙尚瞥了她一眼,自顾自道:“可惜啊,她们摇尾乞怜,为了苟活,甘愿献身。”转身面对着温明言,孙尚的眼睛发着精光,“你知道吗,当我用刀切开她们的后背皮的时候,她们的叫声如百灵鸟,响亮清脆。我将她们死死地禁锢着,分离皮肉的时候,那种撕裂声异常清晰,‘噗——’‘噗——’……混合着浓浓的血液芳香,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委实令人陶醉。”
腹中仿佛有波涛在翻涌,温明言强忍不适,几次都差点呕吐出来。
这个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变/态和可怖,他的眼里全是仇恨,浑身都充斥着“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气息。
他不说话,密室就变得分外沉寂,宛若身处午夜的乱葬岗。
温明言呼吸变得粗重,她不敢肯定大哥和顾大人能不能找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眼下能做的,就是和这个男人周旋。
片刻后,温明言开口问道:“能否告知小女,足下为何如此憎恨女人?”
孙尚幽幽地看着她,哂笑道:“我并非憎恨女人,我只是憎恨钱权世家的女子。她们生来就是富贵之身,不知贫瘠之苦,也不愿体会这种苦。她们恋慕荣华富贵,贪图的是锦衣玉食,感情于她们而言不过是场儿戏罢了,可以不忠,可以不顾。”
如此说来,他这满心的报复,源于情伤?
约莫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孙尚也不隐瞒,指尖划过铁盘里的器具,神色忽然变得暗淡起来。叹了口气后,他缓缓开口:“我曾也有过一个钟爱的女子,她知书达理,十足的大家闺秀。我们在花朝节相识,彼时的她青衣素面,叫百花失色,俨然似画中之仙。我对她一见倾心,此后每天都会偷偷跑到她的家中远远地观望一下。
“后来,我鼓足勇气对她表明了心迹,她虽有诧异,但我明显能感觉到她对我也有同样的情意。然而我只是个游侠,并非世家子弟,与她有门第之差,这一点我很清楚,它将会变成一道我们无法逾越的屏障,故此,我们只能私奔。”
若那位小姐和他私奔了,便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温明言瞧了瞧他,心里默默念叨着。
孙尚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们约定了,在七夕那日离开颍州,从此天涯海角,一生逍遥。我知道,我不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能保她衣食无忧。谁会料到啊,我等来的不是所爱之人,而是一封诀别书。”
他闭上眼,自嘲一笑,月明星稀的那个夜晚,仿若在昨。
——此生与你,狭路相逢,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