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淡淡道:“琴歌之才,不下于人,便是相国之位,他若敢坐,寡人便敢封,他若肯做,寡人便肯用。”
“可陛下,他毕竟是……”
嬴政打断道:“这大秦天下,寡人一个人说了算,便是与他高位,又能如何?”他能封官,便能免官,就算封他为相,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秦逸看着嬴政,识趣的没有提醒他,他曾差点死在琴歌手上的事实。
……
琴歌下楼,回身望向钉入身后招牌的铁箭,冷不防肩头被人拍了一下,韩朴笑嘻嘻道:“看什么呢?”
“看箭。”
韩朴也看了一眼,嘟哝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被它射过,”琴歌伸手抚摸肩膀曾经受伤的地方,闭了闭眼,道:“……很疼。”
韩朴看看周围,搂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其实我也被它射过……是很疼啊!”模样夸张的很。
琴歌噗嗤一声失笑,同他并肩走向马车,问道:“余生呢?”
韩朴道:“我打发他回去了。”
又道:“我觉得余生不像是探子,他那老实劲儿,不是装的。”
琴歌笑笑,道:“是不是探子有什么关系,终归是秦王派来的。”不管是来保护他的,还是来监视他的,只要是嬴政所派,他就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也对,”韩朴点头,换了话题道:“秦王找你说什么?”
琴歌耸耸肩:“没话找话。”什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分明是临时找的一个话头儿。
韩朴笑嘻嘻的撞他肩膀,道:“或许就是想让你知道,替你出头那一箭,是他让秦逸射的——表表功呗!”
琴歌摇头失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无聊?”
韩朴不屑道:“那个家伙只会比我更无聊好吧!”陷入爱情的男人,不仅无聊,而且幼稚。
琴歌懒得理他,问道:“西秦和北齐,好像从未打过仗?”
这话题转的快的!韩朴嗯了一声,道:“他们以前隔着魏、韩呢,打不起来。怎么了?起码近一百年没打过。”
琴歌叹道:“你有没有觉得秦逸射王猛这一箭,射的特别温柔?”
“温柔是应该的,”韩朴也早就看出来了,距离那么近,结果力道还那么轻,冷哼道:“射咱们的时候,那是朝死里射,射王猛不过是警告一下,当然不一样了。”
他要拿出射他们的劲头儿射王猛,说不定这会儿尸体都凉了。
琴歌道:“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是警告?”
“琴歌你才奇怪,”韩朴道:“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琴歌道:“你曾多次刺杀嬴政,应该是了解他的,你说,以他的性情,为何会留王猛一命?”
“是啊,”韩朴也诧异起来:“以嬴政的性格,怎么可能留王猛一命呢?更何况还是在你面前,除非……”
韩朴猛地睁大眼,再度压低声音,道:“他不想打仗!”
“是啊,他不想打仗,”琴歌耸耸肩,叹道:“连你都看出来了,他不想打仗。”
韩朴道:“连我都看出来了,那齐人岂不是……”
琴歌淡淡道:“齐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韩朴道:“不是吧?秦王身边能人不少,秦王自己也算英明,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齐人是在故意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