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已然出了, 大体分为文试和武试, 文可分三试, 考较诗书文章,武可分为两试, 一考技艺本事,二考实战……”
易安坐在嬴政下首,不疾不徐的说着招贤馆选材的安排, 秋韵偶有补充。两人态度坦然恭敬, 声音悦耳, 语气沉稳,且说话有理有据, 是以便是长篇大论, 也并不让人觉得烦躁无聊。
嬴政不置可否,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 轻轻嗅了一口, 却没有喝——酒是前所未见的好酒, 可惜太烈,不能如往常一般豪饮,尤其是在……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门外,微微皱眉,怎的去唤个人,半日不来, 难道是……不愿?
不, 不会, 以那少年的性情,不涉底线时,不会如此不识趣……他的风骨,从来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不是给人看的。
易安注意到他的神色,眼中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鄙夷来,还以为是改了性子,原来只是改了兴趣而已,倒是想不到,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原来喜欢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一名內侍急急进来,禀道:“陛下,陆统领被……不是,是陆统领和琴歌公子打起来了……”
话还未说完,嬴政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人已拍案而起,大步向门外走去,面沉如水:“大胆的东西!”
又冷喝道:“他身边都是死人吗?”
內侍喏喏的在前面急急小跑着领路,心中却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家主子到底是说谁大胆,谁又是死人。
嬴政去的时候,场面已经很热闹了,周围几十个侍卫围成一圈,刀出鞘,弓上弦,随着圈中人或进或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
嬴政过来,侍卫让出一方,守在他身侧,嬴政此刻才看清,原来大圈之中还有小圈,被围在中间的人是陈策,目的却不是围攻,而是保护。
和这一圈人对峙的,却不是拿着武器并肩而立的韩朴和余生,而是闲闲的站在数丈外的单薄少年。
那一圈人,除了陈策,剩下的也个个都是禁卫营中一等一的好手,可是现在几乎都受了伤。这些人连嬴政过来都无人注意,只是神色紧张的看着似乎全然没有注意他们的少年,将手上的武器捏的死紧,喉结上上下下起伏着不断吞咽着口水,间或用衣袖擦一把冷汗……
少年的站姿有些懒散,他喝的很有点多,便是半靠在石桌上也有些不稳,身体时不时摇晃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倒地睡去。一柄卖相普通的长剑被他松松的倒提在手上,剑上沾着鲜血,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他一身白袍上也星星点点的溅上了许多血迹,远远看上去恍如雪中红梅,穿在少年身上,竟显得煞是好看。
少年瓷白的脸颊染上了几丝绯红,一贯冷漠的双眸氤氲着朦胧水汽,颜色浅淡的柔软双唇沾起水光……酒醉后的少年美得要命,也诱人的要命,却偏偏让人生不出任何亵渎的心思,因为少年此刻的气势,强大至极。
琴歌微微眯起眼,摇摇头甩开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但是眼前的人影还是左一下右一下的晃来晃去,于是他离开了暂时依靠的石桌,又向前走了两步。
陈策和他周围的好手齐齐退了一步,脊背瞬间绷紧,呼吸停滞。
琴歌勉强辨认出前面的人,长剑有些不稳的指向陈策,神色散漫,语气也一样散漫:“过、过来,若能接我一剑,饶你不死。”
陈策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捂着胳膊上淌血的伤口,一动不动。
琴歌见他没有动静,无奈叹一口气,委屈自己再次向前走去,一面道:“这次,我要开始杀人了。”
随着这一句话,周围的气氛又紧张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