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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二。鸿雁几时到。
    那只灌满了烧刀子的酒囊静静躺在桌上,商青鲤一手提了酒囊,一手拔出了封口用的木塞,倒了半囊酒在桌上的茶壶里,将茶壶装满之后,她封好酒囊,端着茶盘去了院子里。

    碧水石桌旁花百枝见她走近,眼珠一转,捧着面碗起身道:“贫道去看看千枝师弟…”

    他说完便笑嘻嘻地溜达着出了院子。

    商青鲤上前把茶盘搁在了石桌上,在江温酒对面坐下,还未开口,便听江温酒道:“面凉了。”

    目光在桌上那只面碗上一掠而过,商青鲤取了倒扣在茶盘上的一枚茶盏,提壶添了一盏酒递给江温酒,轻轻“嗯”了一声。

    而后她给自己也添了一盏酒,举盏道:“为表谢意,先干为敬。”

    “……”江温酒还不及阻止,就见商青鲤已将一盏酒饮尽。他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舒展开:“空腹饮酒伤身。”

    虽如此说着,江温酒还是饮了手上那盏酒。他一只手的手肘支在桌上撑着头,另一只手举盏饮酒,宽大的袖子从手腕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了白玉似的小臂。

    “我知道。”商青鲤垂下眼,低头看着手上那枚细瓷的白底青花茶盏道。她虽平日里饮酒如饮水,却并非贪杯之人。实则是…不得不饮。尤其是每次毒发之后,必是先药后酒,药与酒从来就缺一不可。

    江温酒抿了下唇,伸手取了搁在面碗上的筷子,将它随手搁在了茶盏上。然后端起那只面碗,看了眼在汤里泡太久已经开始发胀的面条,顿了下,还是将它放到了商青鲤面前,道:“先随便吃上两口。”

    他将搁在茶盏上的那双筷子重新搁在了面碗上,筷尖冲着他自己,筷尾正对着商青鲤。

    商青鲤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听言放下茶盏,握住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只是入口时面却不是冷的,反而稍有烫口之感。等把入口的面条咀嚼吞咽完毕后,她放下筷子,抬头向江温酒看去,唇畔竟隐隐凝了点笑意:“劳江道长费心了。”

    乍闻“江道长”三字,江温酒稍有愣神,回过神来时他伸手一抚额,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依旧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却不再执盏,抚过额头之后顺势而下,指尖缠绕上了一缕未束起的鬓发。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眼尾闲闲上挑的凤眼直直落在商青鲤的脸上,恰好捕捉到她唇畔那点笑意,眉梢一扬,刹那风情。

    实则商青鲤在见到江温酒的第一眼,就觉这个人举手投足间风流自生,眸间潋滟秋波下是她在旁人身上不曾见过的睥睨恣意。但她不曾想到,这样的一个人,骨子里竟然又是温柔的。是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一如这碗被他以内力热过一遍的面。指腹摩擦过碗壁,那温热一直萦绕在指尖,似是挥之不去。

    便在此时,小道士花千枝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打着灯笼的花百枝回了院子。

    直到花千枝揭开食盒盖子,摆了几碟佐酒小菜,又放了一碗百合莲子羹在她面前时,商青鲤才明白江温酒那一句“先随便吃两口”是何意。

    花百枝把灯笼挂在了紫云木上,又从屋子里搬出了两个凳子搁在桌旁,边与花千枝坐下边道:“本该贫道来给居士送晚膳的,听师兄说居士抱恙,故而先与师兄来探一眼居士,想着若是居士醒了再让人送晚膳不迟,若是居士还不曾醒转,贫道就该下山去请大夫了。好在居士……嘶…师弟你掐我作甚?”

    拧了一把花百枝大腿的花千枝瞪了一眼花百枝,又气鼓鼓想瞪江温酒一眼,到底不敢真瞪过去,不愉道:“商居士都晕倒了!师兄你竟然不第一时间去请大夫,你!”

    “是我的意思。”江温酒换了只手撑头,另一只手提壶给自己倒了盏酒,漫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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