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冥衣带着卿涯去了拈花楼在浣沙城里的一处暗桩, 商青鲤与江温酒随着人流出了银筝阁, 堪堪走到那块人高的石碑处, 便见玉无咎站在香楠木的拱桥上, 正向她看来。
玉无咎不似江温酒那般一举一动都能予人一种风流无双的感觉, 也不似长孙冥衣那般如冰似雪予人孤高冷傲之感,他站在在那里, 整个人便凛然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他的容貌比不过江温酒咄咄逼人的艳,也比不过长孙冥衣睥睨尘嚣的冷,山眉水眼,却是清雅以极的绝色。
商青鲤只扫了他一眼, 便挪开目光,脚下并未作停顿, 几步上了拱桥。
“商姑娘。”
玉无咎在商青鲤将要与他擦身而过时开口唤道。
商青鲤冷眼以对。
“金陵之行, 无异于盲人瞎马。”玉无咎侧身目光掠过与商青鲤并肩而行的江温酒,眸色稍沉,道:“与其孤军奋战,不如连手闯墓。”
连手?
商青鲤脚下一顿。
机关墓里不知是何情形, 所去者众, 一旦闯过墓中机关,得到天杀,届时江湖上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对于天杀, 她既然决定与长孙冥衣一并前往, 自是非得到不可。如此一来, 拈花楼将会在江湖上成为众矢之的。况且她要天杀,并非是想求个长生,不过是想用来解身上的醉生梦死罢了,从传言中便能得知,天杀此物,一片就能解百毒,破百蛊。
找一个强劲的盟友,各取所需。既能避免拈花楼以一己之力与众多江湖门派抗衡的处境,又能达到解醉生梦死的目的……倒也合算。
相较其它门派而言,千钟楼确实是最合适的盟友。且不说千钟楼与拈花楼在江湖风云录上都被列为正邪之间,单说她对玉无咎此人,也算得上知根究底。
心中诸多念头一一闪过,商青鲤没有任何犹豫,应道:“好。”
“那么,明日见。”玉无咎听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道。
“嗯。”商青鲤轻点下颚。
两人既已做了口头约定,商青鲤自然不再与玉无咎多说,她心中尚且还惦记着那“一针之仇”,这次两人成了盟友,刀剑相向似乎有伤和气,看来得留到下次了。
走过拱桥,顺着街道回客栈,满城杨柳与青瓦白墙相映成趣,青翠欲滴的颜色充满了生机,心绪飞扬,难得惬意。
“太虚宫向来不参与这些江湖之事,此次竟也对天杀有了兴趣么。”商青鲤偏头看了眼江温酒。
江温酒一手握着君子意,一手拨开一枝柳条,听言笑道:“掌教真人提前出关亲自主持了夏祭,我离开长安之时他并未向我提及天杀。”
听出他言下之意,商青鲤敛眉不语。
昨夜里她虽醉了酒,却也不算醉的厉害。在屋顶上吹了凉风,到后来酒劲早已过了大半。人醉心明,似醉非醉时向江温酒说出身中醉生梦死之事,倒不是为了试探他什么,只是想让他明白…她是个没有以后的人。
而他此言,虽不曾点明,但商青鲤心中清楚,江温酒来银筝阁,为的亦是她身上的醉生梦死。
实则,在昨夜里她说出醉生梦死之后,他印在她唇上的那个吻,便让她料到今日在银筝阁必会见到他。
心中有些欢喜,又笼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商青鲤再没有开口。
江温酒走在她身侧,折了长长一枝柳条在手上,笑意盈盈逗弄走在二人中间的酱油。
他垂下手,柳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