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天晚上,他虽然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其实他并没有睡着,袁小鹿给他消毒、包扎,他全部都知道,他只是装作睡着,怕吓到了她而已。而袁小鹿早晨起来身上盖的那一条毛毯,也是他的假装不经意罢了。
对于周遭的很多事情,普云不善表达感情。他看起来那么无心、无情,又是那么的冷感,其实都是为了掩饰自己崩溃的内心。
在袁小鹿锁上宾馆门离开前的一霎那,他的脑袋中突然闪现出很多以前的事情来:母亲因为爸爸的婚外情而上吊自杀、时刻都在害怕着癫痫症发病的自卑的自己、因为觉得主人太残暴而放弃了他的五饼、还有那个知道自己需要她的血液,以此步步紧逼的袁青青
真的就快要把他逼疯了,这糟糕透顶的生活,还有必要继续坚持吗?
而现在,这个只陪伴他三天的袁小鹿,是准备就这样把他丢在宾馆里,让他在可以存活的最后一天里变成干尸么?!
他越想越极端,越想越害怕,夹杂着他背后伤疤的隐隐作痛,他突然觉得自己这28年的人生很无助,任他怎么挣扎,怎么证明,最后全都变成了一场过眼云烟。
酒店的房门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打开了,袁小鹿提着一个塑料口袋,响得哗啦哗啦的,她关门走了进来。她买了一些水、酒精和棉球,将口袋摆放到了普云床旁的桌子上。
这个时候的普云背对着她。
“您睡着了么?”她问。
他没有回答。
袁小鹿轻轻跪在床边,弓着腰去看他侧向另一边的脸。
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到普云正在慌忙地擦眼泪。
她不知该说什么。
“普总,那个介意我为你的伤口换换药么?”
“谢谢”
于是袁小鹿开始了和昨天晚上一样的事:掀开他背后的恤,轻轻撕开他后背伤口的结痂,小心地为他擦上酒精。
不知是否因为他在哭,他的后背微微颤抖了一下。
“疼么?”她赶紧问。
“不疼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在意。”他的声音疲惫、沙哑。
袁小鹿觉得他一定非常难过,她心里并不好受,整个擦背的过程连大气都不敢出。
把他的伤口清理结束以后,她小心的为他盖上了被子。
普云轻轻闭着眼睛,现在貌似真的睡着了。他流了很多的汗,几缕乌黑的头发粘在高高的鼻梁上。
袁小鹿用指尖轻轻拨开了他的头发,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来,为他把汗擦干,接着她轻轻走向门边,开门出去了。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的墙根抱着膝盖蹲坐下来。
这时,五饼若隐若现的出现了。
它和她保持着一样的姿势,面对面的坐在楼道里。
“女人,开的是标间,困了可以睡另外一张床嘛!”五饼仍然是那个臭屁又不在意的表情。
袁小鹿轻轻抬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以后不会告诉宗泫哒,关于你和另外一个男人同时开了一个房间的事”它开始不正经的嘴贫。
“你知道的,他的情况太特殊,我必须守着他,不可能重新住一间。”袁小鹿回答得挺认真,“而且现在我根本就睡不着。”
“为什么呀?”五饼眨眨眼。
“我发觉你跟普云的性格很像:冷酷,冷感。睡在床上的那个人不是你曾经的主人吗?你一点都不同情他?”
“哼!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