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但约翰琼斯还没醒过来,这段时间以来这个男人一直靠着静脉输液葡萄糖和氨基酸维持生命,因为上次袭击受伤住院的伤员和病人们都陆续出院,忙碌拥挤的校医院里重新冷清下来,大夫和护士们纷纷回到学院水房餐厅厨房和温室花房重操旧业,只留下一个值班的小护士,而且这个小护士还兼任园丁负责打理医院门前的灌木丛。
女孩抬头望向窗外,年轻的护士穿着蓝色的连体工装在草坪上挥汗如雨,抄着大号的树枝剪修整成排的红花檵木和小叶女贞,灿烂的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草地上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叫丽贝卡?对了,温妮丽贝卡,一位北欧裔的年轻女孩,来自瑞士。
说起来这姑娘还在上次的袭击中遭到过猎人的绑架,救援队伍在那栋废旧的教学楼中把她和柠檬一起抬了出来,普通人遭到这种事故恐怕早就吓傻了,但这个小护士居然又活蹦乱跳地返回岗位了。
不知道是心智坚强还是神经大条。
菲碧很羡慕那些神经大条的人,虽然在这个世道上,神经大条的人可能连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菲碧见过太多死得莫名其妙无知无觉的人,前一刻还在哈哈大笑,下一刻就被猎人割断了喉咙女孩觉得那样的死法是最幸福的,如果遭遇猎人,无论是怎样的人都得死,神经大条的人会死得嘻嘻哈哈,感知敏锐的人会死得战战兢兢,菲碧是这个世界上感知最敏锐神经最敏感的人,她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在恐惧与绝望中痛苦死去,这样的煎熬比死亡还要可怕。
只是她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菲碧很不安,如今整座学院中都皆大欢喜,今天早上学院高层发布公告宣称执行部和蜂鸟小组已经成功猎杀了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从今往后不会再有猎人胆敢入侵安全区,学院的警戒状态正式解除,同时为了庆祝此次任务的大获成功,上校表示将开放他的私人酒窖,并于今晚举办酒会这是史无前例的庆祝活动,安全区成立三年来也仅此一回,其对众人的震撼程度不啻于国企年终奖直接发放黄金。
就连执行部的前海军陆战队员们都开始兴奋地讨论红酒,香烟和女人,这些平日里冷硬至极的男人们成群结队地从菲碧身边走过,女孩居然听到他们在哼歌,哼的还是grveverge的gdisgirl。
这帮暴徒是真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但菲碧很担忧,整座学院都陷入了一种和往常迥异的氛围,一种神经大条的氛围神经大条的人虽然幸福,但他们死得都早。
她认为学院或许犯了个错误,这个错误足以让安全区里的所有人死得都神经大条。
学院虽然宣布他们已经干掉了那头杀戮者,但菲碧不相信。
她亲眼见过那头猎人的尸体,被一刀切断脊柱而死,看手法刀功是柠檬出的手,根据雷赫的描述,“三无在重炮和零距以及执行部所有人包括重型攻坚机甲的子弹全部脱靶的情况下从天而降,借着二十米高的重力势能一刀砍断了猎人的脖子”果然是柠檬的风格,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猎人尸体随即被送往图书馆,菲碧专门赶到阿利安娜的解剖室仔细观察过那东西,它能避开重炮和零距的同时狙击并把雷赫的重型机甲打成残废,确实是极其强大的生物,远超她以往见过的所有猎人。
但它和菲碧脑中的杀戮者并不相同,它不能让女孩嗅到那如死神般的味道菲碧曾经在约翰琼斯的记忆中与那头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对视,她没有亲眼见过那东西,但约翰琼斯的记忆中到处都弥漫着那东西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仿佛死神把它的镰刀架在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