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功不吭声。
陈秋实老长道,“年轻人,我早说过,不能这么急进!你也得站在春儿她奶角度上考虑考虑,人家好好的孙女,能说让你拐走就拐走。”
“老陈,别这么打击苗苗,说点激励鼓舞的!”许淑华不赞同,当年她上大学那会儿,他比谁都积极,现在还好意思说儿子!
许淑华没当着儿子揭老底,陈秋实万分感激,忙道,“苗苗你听爸一句,不等春儿高中毕业,咱们正式请媒人去说媒,你两都少见面!”
“还有一年多。”陈学功淡淡提醒。
陈秋实道,“一年多不算啥,我跟你妈那会儿,耗了三四年,我...”
“好啦好啦。”许淑华忍不住打断,“在儿子面前说那些陈年旧事干啥。”
去不了秀春家,看不到他春儿,陈学功买了下午的火车票,落寞的回南京。
在钱寡妇面前,秀春敢想不敢言,三天两头跑邮局,拍电报说不上几个字,还是寄信,这么总去邮局,碰见庞叔好些回了。
“丫头,又来寄信啊!”庞叔乐呵呵打招呼。
秀春哎了一声,道了一句早,赶着去上课,说了几句一溜烟跑了。
春去春来,花开花落,秀春家里的书桌上不觉累了厚厚一摞信件,一年多的时间不知给邮局贡献了多少张邮票,这厚厚一摞,总算跟着秀春一块毕业了!
继续上大学那是没可能了,大伙纷纷收拾东西。
“小二,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毕业前夕,小二收拾了铺盖,来像秀春辞别,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在这座市高中的两年里,除却长高了身体结实了,也懂得了不少事,结交了朋友,获得了友情,开阔了眼界,抛弃了许多纯属于乡巴佬式的狭隘和偏见。
一切都好像才刚刚开始,可就已经结束了...
秀春问他以后干什么,小二显得有些迷茫,如果像几年前,高考没废,他有把握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大学,像合作社出名的人物陈秋实和宋建军那样,寒门子弟跃龙门,可是现在他空有高中文化水平,却达不到知识分子程度。
想留在城里工作,因为户口的事,绝无可能,原本一心读这么久的书,想的是以后娶秀春当媳妇,他们能有更多共同话语,后来才知道都是空想...
“我回去教书。”小二吁了一口气,抛开了杂念,对秀春道,“我回去在咱们小学当代课老师,教咱们农村娃识更多字。”
时下农村的教书匠有正式和非正式之分,当然,一个学校可能只有一到两个吃公家饭,像城里人一样有工资条,拿公家工资,绝大多数老师都是本公社里为化程度稍高的人去代课。
在小学代课,可以不用参与生产队劳动,年末粮食照样分,工钱照样从队里拿,等于是庄稼人在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支付他们工资。
“你适合当老师,耐心,成绩又好。”秀春觉得对小二来说,当教书匠无疑是个不错的出路。
“春儿你呢,你想过干啥。”小二道。
秀春笑道,“还没想好,等过完年开了春,各大单位招工我再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寒冬腊月,随着除夕越来越接近,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元月初,街道办事人员来挨家挨户发粮票。
年末福利多,除却供应的细粮多了,猪肉也增加到了半斤,四两豆油,还有瓜子糖果鸡蛋糕...花花绿绿的票据比以往多了五六种。
秀春的票被对门邻居带回来,邻居笑提醒,“春儿,记得去早些,赶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