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东一眼就认出了她。
部队女人稀少,那长相, 都是战友, 不好多评价,好容易碰见个除了他表嫂秀春以外长得还算好看的, 许卫东印象肯定深,立马骑车堵在了她跟前。
张秀英因为顾伟民威胁的事,差点没整的神经衰弱,平时在单位走路都不觉低着头,没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眼下瞧见有人堵在她面前, 看也不看来人, 侧了身让路。
许卫东打了车把手上的铃,张秀英还是没抬头。
许卫东纳闷,上回瞧见精神还挺好,这回这么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哎了一声,“你不记得我啦!”
张秀英迅速抬眼, 立马想了起来,就算不记得许卫东的长相,他肩上的军衔她不可能不记得!
张秀英抬脚就走,这人可是目视了她跟顾伟民的纠缠,还知道顾伟民跟她的一些事...
许卫东见她脚步匆匆,跟躲瘟疫一样,甚至小跑了起来,立马掉了车头就追上去,正赶着上班的时候,工友们来来去去,经过许卫东时,皆侧目。
张秀英的两条腿哪能比得过两个车轱辘,许卫东几乎不费劲就撵上了张秀英,伸胳膊拽住她,道,“哎哎,上回我可是救过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见到我就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张秀英停了下来,固执的抿抿嘴。
许卫东看她唇色苍白,缓了语气道,“你怎么了啊,是不是那谁又来缠着你?”
张秀英低头,好半天不吭声,再抬头时,对许卫东道,“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
张秀英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快步往前走,再走就是家属院尽头了,成片的芦苇枯黄一片,透过芦苇隐约可见庄稼人们在地里忙活秋收。
张秀英停了脚步,对许卫东道,“其实那天是我们在闹别扭。”
许卫东了然点点头,随即道,“因为什么闹别扭?还没和好啊。”
张秀英背过身,不敢看许卫东的眼睛,咬牙道,“因为他被精简去支援农村建设,局里领导却迟迟不让他回来,他一天不回,我妈就不同意我们结婚,不准我跟着他去农村,所以我们才闹矛盾了...”
其实许卫东已经想不起那天顾伟民说了哪些话,反正就记得人又矮又显得猥琐,实在没啥好印象,眼前这女同志配给他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那分开不就得了,再重找个!”许卫东挠挠头道。
“不行!”张秀英立马回了一句,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重,忙缓和了语气,对许卫东道,“我,我喜欢他。”
“哦,那就没办法了,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许卫东戴上军帽跨上自行车就要走,苦命鸳鸯的悲情恋爱,他可没兴趣继续了解下去。
张秀英一看他要走,忙伸手拦住,红了眼眶道,“军官同志,你能不能帮帮我!”
说话间,张秀英腾地一下跪在许卫东面前,把许卫东吓了一跳,慌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拉张秀英起来,这都啥年代了啊,跪天跪地跪父母,干啥跪他啊,整得他跟旧社会青天大老爷似的。
张秀英死活不起来,央求道,“军官同志,你能不能帮我跟他领导说个话,他领导肯定听你的,我我我,我离不开他...”
张秀英哭得梨花带雨,许卫东也不好硬扯她起来,孤男寡女的,拉拉扯扯给人看见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