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续用酒冲着她的伤口,一点点用刀往里切去。
他的动作很轻很快,每一下都切得恰到好处。
“啧啧啧。这东西死死扒着,要分开可不容易。”烈酒再次浇上石曼生的伤口,剧痛袭来,额上汗水汇成了小流。
不知过了多久,石曼生已经死去活来地疼了几十次,景续的动作终于稍稍停了下来。
“蓝末,进来。”景续固着手中薄刀,大声唤了蓝末。
很快,蓝末就推门走了进来,“景大夫。”
待看到石曼生的胳膊,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女子手肘处被几根银针封着,手臂的皮肤被从伤口处撑起翻开,那两处盘根蛊大部分已经被剥离出来,红艳艳的颜色很是可怖,像两团缓缓鼓动的血肉。每一团血肉下头都长出好些个触角,正牢牢扒着石曼生手上的血管、筋脉。解得如此干净,不愧“神刀”之名。
“去把那个火盆点了。”景续用下巴指了指早就摆在一旁的陶盆,里头放着干草和柴火。蓝末立时照办,点燃后,把盆放到了他的脚旁。
等火烧得旺了,景续深吸一口气,手下动作迅速如飞,眨眼间两团红色肉块被弹到了火盆里头,滋滋几声怪响。蓝末眼疾手快地用一旁的长木棍死死卡住这两团盘根蛊,防止他们从火中逃开。被火灼烧的盘根蛊,那些触须疯狂地扭动着,就和活物一样。
很快,空气里弥漫了一股油腻的味道。而两团东西也终于没了动静,在火中成了焦炭模样。
就在盘根蛊被割断的同时,石曼生的手臂立时血流如注,这是伤到了血管。景续忙又扎了几针,血流渐渐小了,他这才取掉了石曼生额头的两根银针,开始用针线缝合伤口。
而石曼生,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彻底昏了过去。
“景大夫……结果如何?”蓝末忍不住问道。
缝完最后一针,景续扭了扭脖子,有些累,“切得挺干净。不过,血止住了,伤了手筋。”
“多谢景大夫。”蓝末心下了然——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让他来怕是做不到。至于手筋伤了,能不能好,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都弄完了。”景续站起身到一旁的铜盆里洗手,“诊金的单子在那个桌子上。人带走,钱留下。我就不送了。”说完,他伸了个懒腰往后院走。这一身血迹,得好好洗洗。
石曼生已无大碍,给完诊金,柳木白便带着她一同回了驿站。
蓝末留下了一张镇痛凝神、一张补血益气、还有一张降温清火的药方,并叮嘱今夜她可能发热,要好生照看,而后便离开了。当然,作为大夫,他也丝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柳木白给的丰厚诊金。
……
去蛊后,石曼生足足又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柳木白。
此时的他,正轻轻牵着自己绑着绷带的左手,靠在床框上闭眼休息,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痕迹。石曼生看着他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心底泛起淡淡的空洞感。她救了他,最后还是救了他。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她看向了两人交握的手,缓缓移动,想要抽出。可刚刚抬起,就疼得石曼生冒出了一身冷汗。
“嘶——”
倒吸凉气,她立时不敢动了。
“你醒了!”手心里的动静弄醒了本就浅眠的柳木白。照看了她一夜,他也是刚刚才小憩了一会儿。看到石曼生紧抿着嘴唇,疼得脸色发白的模样,他赶忙伸手把一旁小炉上热着的药汁端了过来,“快喝点这个,会好些。”正是按照蓝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