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生听说沈葭是袁林氏认得干女儿,也便真心的拿她当妹妹看,所以说这些话时一脸真诚,话语中透着对她的欣赏。
叶子也道:“就是,小葭姐你别自责,这都是那刘二少爷的错,不能怪你的。大哥说的对,你过年绣的那些活儿前些日子在锦绣阁换了不少银子,要不是你,我们还要发愁来喜上私塾的束脩该怎么办呢。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是啊,小葭别胡思乱想,你哥哥不会怪你的。”袁林氏也拉住沈葭的手劝慰道。
沈葭顿时鼻子一酸,感动地看着屋子里的人。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落到这僻壤的小山村,却能有这么一家子好心人真诚待她。
“小葭和远山哥成亲的日子是三月初九,如今二月都过了大半,嫁妆绣的怎么样了?”袁林氏又问。
提起这个,沈葭脸色一红,轻轻道:“已经绣好了。”
袁林氏松了口气:“那便好,如今你来生哥也回来了,还能好好操办你和远山的婚事。按照这里的习俗,新娘子出嫁需要兄长背着上轿子,也正是用你来生大哥的时候。”
叶子看沈葭不好意思了,忍不住笑:“娘,快别提这个了,否则我小葭姐要羞死了,姑娘家家的脸皮薄。”
沈葭见叶子小大人一样的调侃她,顿时一阵羞恼地瞪了她一眼,扭头往外面跑了。
叶子却还在后面喊着:“小葭姐,你跑哪儿去,可是去找远山哥告状?”
说完看沈葭捂着耳朵往自个儿屋里跑的样子,越发笑的乐了。
袁林氏有些无奈地看着女儿:“你呀,真是不知羞的,还未许人的女儿家哪能这样跟你小葭姐开玩笑?”
叶子吐了吐舌头,只笑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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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三月初八,明日便是沈葭和侯远山的新婚大吉了。
这几日家里都异常忙碌,袁林氏一家在村子里为人良善,再加上儿子来春是个出息的,这时候自是有不少好心人前来帮忙,大伙儿直忙到夜深了,方才纷纷告辞。
因为日子特殊,家里难得点了煤油灯,沈葭坐在炕前看着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期待,还有着一些紧张。
刚刚陪沈葭试了试嫁衣,如今叶子已经有些熬不住了,躺在炕上直打瞌睡。
见沈葭一直盯着嫁衣瞧着,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架势,她张嘴打了个哈欠道:“小葭姐快睡吧,明日一大早就要起,好一番折腾呢,熬久了也不好上妆。”
“哎。”沈葭应了声,将手里的嫁衣叠好放在床头的箱子里,爬到炕上吹了煤油,屋子里顿时黯淡下来。
叶子侧过身子来问她:“小葭姐是不是很紧张?你说远山哥这会儿是不是也激动的睡不着觉?”
“或许吧……”沈葭望着屋里的黑暗,不由心中暗想,远山哥这时候应该也会很激动吧?想到明天就是他的新娘了,她便觉得一颗心跳动的厉害。
盯着屋里的黑夜不知瞪了多久,她方才渐渐睡去。
路过高家的时候,高耀刚好赶着牛车从自家大门里走出来,瞧见侯远山笑着打了个招呼:“远山哥,这么大雪还去打猎啊?”
高耀是杏花村里的屠户,平日侯远山打到野猪什么的总会卖给他,故而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侯远山性子有些闷,素来和村里的人说不上两句话,但高耀这个人与他投缘,在这杏花村里算是最好的兄弟了。
侯远山道:“家里没甚要事,就当出去活动筋骨了。”他说着看了看高耀的牛车,“你这是又要去县城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