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隘峰无辜道:“是皇子妃让我这么做的。”
程云渡指着周隘峰,恨铁不成钢道:“糊涂啊糊涂,皇子妃未免太小瞧我程家军了!那些小兔崽子若是连二十万大军都挡不住,我回去定要一个个军法处置!小峰子啊,皇子妃一个妇道人家的话岂能听之?哎呀!”说到最后,程老将军气得捶胸顿足。
“这话可不要让承儿听到,”周隘峰失笑道,“他可不是什么妇道人家。”
程云渡嘴角抽抽,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我明日就去向陛下请愿,让你留在京城!”说罢,转头欲走。
“将军息怒!”钟耀实赶紧劝道,“殿下行~事向来有章法,程将军难道就这么不信任殿下吗?”他虽未目睹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但昨日殿下已经跟他说过亲征之事,对于今日之事,他多少猜到一些。
程云渡顿住脚步,目光重新投向周隘峰。
周隘峰微微颔首,“耀实,你说。”
“是,殿下。”钟耀实正色道,当下把祁承说服太子指控三皇子之事道与众人听。
“昨日殿下告诉我,皇子妃动用千崇阁的力量,将蘅岭关守备不足的消息散播给天照国主,挑起了这场战争,这才为殿下争取到远赴边关的机会。皇子妃殿下深思熟虑,两次设下围魏救赵之计,耀实自愧弗如。”
程云渡皱眉深思,太子和三皇子互相指摘,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也在场,当时他还纳闷,三皇子手上的罪证是皇子妃借七皇子之手给的。那太子手里的罪证呢?难道是他自己收集的,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太子和三皇子均被遣送皇陵,太子甚至因此被夺了储君之位。不费吹灰之力除掉两大障碍,程云渡惊叹之余不禁脊背发凉,他想起了当初祁承在这正厅说过的话。
借刀杀人,隔岸观火。
祁承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当他对上周隘峰认真的眼神时,又有了一种明悟。周隘峰往常冷冽凛然的双眸此刻已经完全柔和下来,内里的暖光仿佛能融化周遭的寒冷,眼底的欣赏不容错认。
祁承从来没有想过周隘峰会对他有意思,一直以来,他都将其视为任务和可以信赖的伙伴。但不可否认,当身量足有八尺高的男儿,垂首温情脉脉地说带你回家的时候,祁承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我……”
周隘峰却抬手打断了祁承的话,鼻翼抽动,皱眉道:“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祁承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周隘峰抓在了手里。
周隘峰剑眉倒竖,冷声道:“是谁?”手下半点不慢地掏出手帕,仔仔细细替祁承清理了手心的血迹。
“小伤,不碍事,”祁承抽了抽手,旋即陡然惊呼一声,“你干嘛!”
周隘峰舔了舔薄唇上的血迹,旋即舌尖一卷,将沾染的血珠卷入口中,无辜道:“帮你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