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握紧□□,再一次用了横扫千军战技,只是这回没控制住收势,□□差点脱手。他眉头紧锁,握着枪柄的手微微发颤,虎口裂开淌出的血液顺着□□滚落地面,泅成一团艳色。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还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半个时辰过去了。
大军终于回归,将士们迅速扫清敌军,这一场博弈竟是程家军大获全胜。
然而战场上却无人欢呼。
一棵枯树下,祁承单手倚靠□□支撑身体,浑身上下被鲜血浸透。汗水和血水顺着发沿流下,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脸显得狰狞而狼狈。
他静静站在原地,仿佛一座雕塑,但当有人靠近他,他就会迅速做出反应——已经有人因此受了轻伤。满地的尸体彰显着他无与伦比的战绩,足以让在场的将军们汗颜。士兵们自发列队,朝着祁承的方向单膝跪地,口中高喊“杀!”
“杀!”
许是被震彻云霄的喊声所感染,祁承动了动,目光渐渐找回了焦距。与此同时,大片血雾从他身上爆开,顷刻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他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指尖挣扎着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一刻,壮士掩面,战马悲鸣。
……
休养了两个月,这一日祁承终于大好,周隘峰推着用祁承的图纸做成的木制轮椅,手指轻轻抚~弄祁承的头发,“大夫说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益,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祁承沉吟片刻,“去耕地看看吧。”这个季节正是蝗虫产卵的高峰期,再过一两月,若虫发育成成虫,就该找庄稼啃了。
祁承琢磨着怎么预防蝗灾,不多时便到了耕地。此时天气回暖,不少将士耕种时都打了赤膊,见祁承和周隘峰来,忙不迭放下手里的农活,奔过来请安。
而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向祁承。自从两月前的大战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位皇子妃。军中几位有幸得见皇子妃真容的士兵,无不将皇子妃描述得神乎其神。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偷偷瞄了祁承一眼,俊秀的少年安静地坐在那儿,眉目如画,这样的人,和同伴们口中鏖战沙场,歼灭数千敌军的是同一个人?
周隘峰狠狠瞪了一眼窥视祁承的士兵们,一步跨出挡在祁承身前,“都退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待赶走了闲杂人等,周隘峰垂首冲祁承笑了笑,“再过一段日子这些作物就该成熟了,到时候我再带你过来。你现在身子还未痊愈,还当多休息为好。”
祁承翻了个白眼,“说带我出来的是你,要我回去的也是你。我又不是真的柔弱到了那种地步,不必事事都以我为先。”
“好好好,听你的。”周隘峰温声道,在祁承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却露出一丝沉痛。那一日~他醒过来之后,看到祁承浑身浴血地躺在他身边。光是清洗伤口就用掉了好几盆热水,那一刻他只觉得血灌瞳仁,恨不得将一万战俘杀个干净。
好在军医最终告诉他祁承伤不致死,只是体内经脉受损严重,内劲尽失。尽管祁承一直不说,周隘峰也还是沉浸在内疚之中。他是希望祁承能多依赖他一点,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惨烈的方式!
祁承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变化,他握住了周隘峰推动轮椅的手,笑道:“过些日子我能走动了,在一起去看程老将军他们吧。凌岳,程老将军不是一直在头疼蝗灾之事?我有些想法,如果你觉得可行的话,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