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黑色的眼眸仿若无暇的黑曜石,深邃且纯真,稍不注意就会将人吸进去。
祁承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忙错开目光,将手中的烤鱼递给墨城:“吃吧。”
墨城毫不客气地张嘴撕扯下一大块鱼肉。鱼肉早已被祁承烤的外焦里嫩,一下嘴,内里的滋味全都满溢出来,令人食指大动。墨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顾不上烫舌,三两下把一条大鱼啃的干干净净,眼睛又飘向了祁承正在烤着的另一条鱼。
到最后,祁承不得不一手拿一根用树枝穿透的河鱼来烤。百十只河鱼多数进了墨城的肚子,他舔了舔唇,还有些意犹未尽,黑亮的眼睛又看向了祁承。
祁承啃着烤鱼的动作一僵,心塞地将半只烤鱼递给了墨城。墨城却没有接,引得祁承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墨城突然欺身上来,在祁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吻掉了祁承嘴角的残渣——那甚至称不上吻,只能算作舔,但给祁承的刺激几乎是一样的。
祁承瞪着他,刚想说点什么,又想起这货听不懂人话。憋了许久,最后也只能败退在对方无辜的眼神之下。
“算我输。”祁承把半条烤鱼塞到墨城口中,“明天开始我就教你说话!”说着快步走到河边洗手。
以至于忽略了墨城舔舐唇角的舌头,墨色的星眸中溢满欢喜和意犹未尽。
祁承是踏着敌军的尸体跑过来的,在此之前,他只用过灵气杀过人,远没有真刀真枪砍来得血腥。
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反而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没事吧?”祁承一个箭步揽住坠马的周隘峰,同时挥枪刺穿正欲接近的敌人的胸膛,“还能走吗?”
周隘峰却没回他,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祁承看。半晌突然朗声大笑:“我周凌岳能和祁承同死,也算值了。”
祁承看了他一眼,周隘峰瞳孔有些涣散,显然是中毒已深。他从怀中掏出解药喂周隘峰服下,大拇指划过周隘峰脸上的血液,眼底是他也未曾察觉的眷恋。
“你给我好好活着。”说罢,祁承背起周隘峰,寻觅安全的地方。八尺多高的汉子着实不轻,行动起来颇有不便。这几息的功夫,又有几波敌军蜂拥而至。祁承挥舞长枪,内劲运于小臂,赫然就是一记横扫千军!
抵挡不及的天照将士顿时化作滚地葫芦,鲜血残肢落了满地。
祁承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将人放在一颗古榕下。斑驳的阳光投射在周隘峰脸上,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色,竟给祁承带来一种奇特的美感。
不等祁承欣赏完,先前蛰伏在周隘峰身边等待收割周隘峰性命的几位高手按捺不住了。他们是有些忌惮周隘峰的,但看到周隘峰孱弱模样,当下决定动手!
祁承只觉眼前刀光一闪,一柄宽刃刀便落在他身边的古榕树上。而原本坐在那里的周隘峰也不见了,只听得利器入肉的声音,一具破碎的躯体轰然倒在祁承面前。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哪怕是祁承,也没有看清周隘峰是如何动作的,就轻松写意地取走了一名锻骨境高手的性命!
其他两个锻骨境高手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中了他们的腹游蛇毒,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这个男人未免太可怕了!
周隘峰面沉如水,战袍上血迹斑斑,扑面而来的凶煞之气令那二人颤抖不已。祁承眼睛一亮,这是气势!周隘峰在气势上控制了战局,他利用了对手目睹同伴惨死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