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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你可曾记错了时间?”

    贺潺道:“我在这镜中无所事事,除去每日修习之外,便只能掐指算着日子度日,是绝不可能算错的。”

    顾渊叹一口气,实在理不清思绪,却又想而今自己马上便要回到家中去了,栾君或是黎穆如何,已与他再无关系。

    他忽而便觉心下失落不已,垂下眸去,贺潺见他神色,不免出声问他:“顾少庄主,你怎么了?”

    顾渊低声道:“在想一个人。”

    贺潺自觉心下了然,不免笑道:“顾少庄主,你不必多虑,易先生为你澄清此事后,你便可回到家中去,届时自然能见到令堂与……”

    他仍望着顾渊的神色,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便一点点低了下去,最终闭了嘴,不再多言。

    顾渊放下镜子,走到窗边去。

    如若可以,他也是不想走的。

    ……

    黎穆气得发抖。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如此愤怒,师父死了,或许是顾渊杀死的,可对他与尹千面并无多深厚的感情,自幼师父逼他练功,那时他尚在贪玩的年纪,若稍有懈怠,便是一顿重罚。

    普通父母师长责罚晚辈,不过是拿竹条轻笞手心,重则挨上一顿板子。尹千面却不同,他以煞气化了短刀,只要黎穆稍有倦怠,或是长久不得长进,便用那刀一下下刻进皮肉,鲜血淋漓。

    煞气划破肌肤便已是噬骨剧痛,更何况是划开皮肉,黎穆受不得疼痛,尹千面便告诉他,他父母含恨而终时所受的痛苦较此还要难过上千百倍,他既为二人的血脉子嗣,又怎可在大仇未报之前贪玩享乐。

    尹千面从不曾关心过他,二人的关联仅维系在当年狼君的那一句嘱托之上,尹千面因故友之言收留他,而黎穆也从不曾敬慕过尹千面,他曾视他若仇敌,直至他以为尹千面杀了飞云山庄的少庄主,披了那副温润清俊的皮囊,对他的忽而便温和起来。

    现今想来,顾渊的确三番四次告诉自己他并非尹千面,只是尹千面爱学人举止,常常装得惟妙惟肖,黎穆只以为他是在胡闹——错的是自己,从头到尾都与顾渊毫无关联。

    黎穆越发觉得烦躁不堪,他气顾渊骗他,气顾渊想要抛下他回去,一切温和关切不过是权宜之计下的虚情假意,他气顾渊……从不曾真心对过他。

    黎穆心中仿佛压着一股暴虐无处宣泄,他强压下这一股怪异之感,越发觉得不安起来,他想起方才自己掐着顾渊的脖颈时的心情也与现今有些许相似,那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黎穆更加恼怒,而这一回他气的却是自己——顾渊修为薄弱,他差一点便扼死他了。

    黎穆回到死阵之中时,守阵兽仍趴在花圃内懒洋洋晒着太阳,见他回来,便抬起一只眼,问他:“人呢?”

    黎穆淡淡回答:“走了。”

    守阵兽又闭了眼,不再说话,黎穆步履踌躇,却控制不住转头走进顾渊的屋子,床上锦被叠得甚为整齐,桌上落了一本翻了几页的书册,屏风上搭着一件外袍。

    可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怔怔站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忽而听得门外守阵兽低声咆哮,黎穆走出门去,便见着守阵兽已化了那狼身鹰翼的原型,低下头与他说:“有人来了。”

    它话音方落,周遭景致忽而变化,两人已立于冰面之上,空中飘着鹅毛大雪,雪中有一人正向他们走来。

    是栾君。

    黎穆放松了些警惕,栾君走至一人一兽身前,朝黎穆揖礼道:“黎少主。”

    他脸上带着些古怪笑意,四下一望,不见顾渊身影,便往下说:“我的消息倒没有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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