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顾渊说道,“我有一个多年好友,今日写信给我,说有一件事,想请我为他出出主意。”
柳长青道:“哦?他在信中说了什么?”
顾渊叹一口气:“他在信中可是说了件惊天大事啊。”
他见柳长青已被吊起了胃口,这才半真半假地往下说道。
顾渊道:“我那好友自幼便在鹤山派中修行,前些日子他方收了一名徒弟,这徒弟尊师重道,倒也乖巧可人,只可惜,他有些怪癖。”
柳长青十分好奇,急忙问:“什么怪癖?”
顾渊迟疑道:“断袖之癖。”
柳长青闻言一笑:“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只要不去祸害小姑娘,喜欢男人也并无不可。”
顾渊先是一怔,心想妖类的规矩果真比人类松散,一面又往下说去:“他若只是断袖便也罢了,他……可他喜欢的竟是自己的师父。”
柳长青微微一怔,不免蹙起眉来。
“我那好友无计可施,这才写信向我求助。”顾渊叹气道,“可我也搞不明白这些情爱之事,只好来求柳兄帮忙了。”
他想要柳长青为自己出些主意,可不想柳长青皱着眉,开口便说:“既是喜欢,何必在意什么师徒身份,在一起便好了。”
顾渊大惊失色,慌忙说道:“我……我那好友可不曾喜欢他的徒弟啊!”
柳长青说:“出了这等事情,他既不曾将徒弟打出门去,又不想与徒弟撇清关系,那自然是不讨厌他那徒弟的。”
顾渊一时无言,却仍辩解着说:“师徒一场,总归是有些情分的,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赶出门去。”
柳长青道:“他徒弟喜欢他,那是他徒弟的事,就算他不肯接受,这事与他也无多大关系,人家的心意摆在此处,总不能一句话轻描淡写地便让他改了。”
顾渊沉默不言,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竟觉得柳长青说得很有道理。
若黎穆考虑清楚后还是这么个想法,他不肯接受,而黎穆仍是喜欢他,他也不能逼迫黎穆放弃这份情意。
顾渊没想到与柳长青聊过后反而更加烦恼,他叹了几口气,饮了几杯酒,心事重重,自是将柳长青晾在了一旁。
而柳长青皱眉观察了他许久,似有所悟,试探般开口询问:“顾兄,你方才所说的……该不会就是你与你那徒儿吧?”
易先生不明白他究竟出了何事,自然不知该从何安慰,只得静静默立于一旁。
“易先生。”顾渊低声与他道,“我已决定回去了。”
易先生显是甚为惊喜,点头答道:“顾少庄主,你想开了便好。”
顾渊却垂下头去,丝毫不像是看开了的样子。
他仍是觉得黎穆手上隐现的黑气太过古怪,甚至于有些可怕,细说起来,自从得了那把其风剑之后,每次黎穆性情暴躁,便是那黑气涌现之时,这之间应当是有些关联的。只是现今黎穆已怪罪于他——顾渊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黎穆今后如何,都与他无关了。
易先生嘱托店伙计为顾渊取来热水等物,又以术法为他疗了伤,顾渊脖子上的只是简单的掐痕,稍一处理便已恢复了原样,此时天色已亮,易先生将东西收拾妥当,便与顾渊说:“顾少庄主既然打算回去,那老夫现在便去准备。”
若是平常,顾渊或许还会劝易先生一句不必着急,现今他满腹心事,怔然望着桌面许久,全然不曾注意易先生已经离去。
终于他从呆怔中回过神来,这一间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轻轻揉了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