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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生说:“不怎了就好。你等着,我让你兄弟拉毛驴来接你回娘家住几天。”女儿说:“不麻烦兄弟,我不去。眼看下雪呀,我还有两双棉窝窝没绱完哩!”女儿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冷先生坐了一阵儿回中医堂去了,临走叮咛说:“再犯病的时候你叫我。”

    冷先生刚走进中医堂还没坐稳,鹿子霖又来了,不用说是儿媳的疯病又犯了。冷先生啥话不说又来到鹿子霖家,先在院子里伫立谛听。厦屋里传来女儿的声音:“我有男人跟没有男人一样守活寡。我没男人我守寡还能挣个贞节牌,我有男人守活寡倒图个啥?你娃子把我瞅不进眼窝,你爸跟我好得恨不能把我吸进鼻孔儿你不上我的炕你爸爱上”鹿子霖站在侧后,满脸烧骚得恨不能钻进地缝儿。冷先生转过身走出门来说:“你跟我去拿药。”

    半年前一天深夜,鹿子霖喝得醉醺醺回家来用脚猛踢街门。街门闩子咣当一声响门扇启开,鹿子霖跷门坎时脚尖绊了一下,跌倒在门里爬不起来,大声呻唤着发脾气:“你狗日还不赶快扶我,还立在那儿看热闹!”他以为开门的是老伴,却料不到今晚是儿媳开的门。儿媳难为情地说:“爸是我。”鹿子霖分辨不清是谁的声音,继续发脾气:“我知道是你你不扶我,盼着跌死我?”儿媳便伸手抓住他的膀臂往起拉。鹿子霖仍然大声呻唤着,挣扎着爬起来,刚站立起来走了两步,又往前闪扑一下跌翻下去。儿媳急忙抱扶住他的肩膀帮他站稳身子。鹿子霖本能地把一只胳膊搭到儿媳肩膀上,借助着倚托往前挪步,大声慨叹着:“老婆子,还是你对我实受!”儿媳满脸骚烧,低声分辩说:“爸,你尽说胡话不是俺妈是我。”鹿子霖眼睛一瞪,站住脚:“你妈咋哩,你咋哩?都一样喀!你对爸也实受着哩也好着哩喀!”她扶着阿公走过门房进入庭院,一轮半圆的月亮贴在天上,院里弥漫着香椿树浓郁的香气。鹿子霖站在庭院里连着打了两个震撼屋院的喷嚏,变出一副柔声憨气的调子说:“俺娃你孝顺得很”说着就伸过右臂来把儿媳抱住了,毛茸茸的嘴巴在她脸颊上急拱,喷出热骚骚的烧酒气味,几乎同时就有一只手在她只穿着一件单衫的胸脯上揉捏。她惊叫一声,浑身燥热双腿颤抖,几乎陷入昏厥的恍惚中,又本能地央告说:“爸呀,这成啥话嘛快丢手”鹿子霖说:“这怕啥嘛俺娃身上好软和”儿媳终于从突发的慌乱中恢复理智,猛力挣脱出来奔进厦屋将门关死。鹿子霖又摔倒在地,哼哼着爬不起来。儿媳在炕边上坐了一会,镇静一下,从小木窗朝外看去,阿公仍然躺在庭院砖地上拉起鼾声。她叹口气,断定阿公真的是喝醉了糊涂了,恻隐之心又催使她开了厦屋小门走出去,再次把阿公拉起来拖向上房砖垫台阶。阿公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任她拖着拽着架着走进上房东屋按在炕边,顺势就倒在炕上,依然呼噜打鼾。她给阿公脱掉布鞋把双腿掀上炕去,拉开一条薄被搭在阿公身上,然后就走回自己的厦屋。这一夜,她睁着眼坐到天明,听了整整一夜从上房东屋传出的忽高忽低忽粗忽细的鼾声。

    鹿子霖醒过来已到早饭时辰,在穿鞋时似乎才想到昨晚根本没有脱衣服,渐渐悟觉出来昨晚可能在酒醉后有失德的行为,但他怎么也回忆不出具体过程。儿媳把一铜盆温水放在台阶上。鹿子霖一边洗脸一边朝灶房发问:“你妈哩?是不是又烧香拜佛去咧?”灶房里传出一声“嗯”的回答。鹿子霖鄙夷地说:“烧碌碡粗的香磕烂额颅也不顶啥!”灶房里的儿媳没有应声。鹿子霖看不出儿媳有什么异常,就放心地走到明厅方桌旁坐下吸烟。儿媳先端来辣碟儿和蒜碟儿,接着又送来馏热软透的馍馍,第三回端来一大碗黄灿灿的小米稠粥,便转过身回灶房去了。鹿子霖操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稠粥,霎时脑子里轰然爆响气血冲顶一阵天旋地转碗底搅翻出来一窝子铡碎喂牲畜的麦草。鹿子霖端起碗举到半空又改变了主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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