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发生了一部分指挥员联名写血书要求停止杀人,停止肃反的请愿活动,毕政委毫不手软把那七八个政治异己全部逮捕,而且由肃反进一步发展到揭发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斗争,一批又一批指挥员和游击队员被拘捕扣押起来,他们可能只说过一句对肃反态度不甚坚决的话。肃反早已超过了原先的对象范围,也不管你是不是从西安来的那条路数了。廖军长和毕政委的分歧终于发展到表面化公开化,廖军长说:“你这是”他气急如焚却不知给毕政委扣什么主义的帽子合适,急迫中联想到那个叛变投敌的姜政委:“你跟那个叛徒是一路子货!”毕政委没有再继续争辩,而是签发了逮捕廖军长的命令。毕政委召集全体将士会议,宣布肃反取得彻底胜利,不仅挖出了潜伏到根据地来的一小帮特务,重要的是挖出了一条隐伏在红军里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其中的骨干分子结成了一个反党集团
白灵是在这个大会上被逮捕的,她是西安来的二十一个人中最后被抓的一个,那是廖军长下了死令保护的结果廖军长自己已被打入囚窑,白灵的保护伞自然没有了。
白灵被抓得最迟,却被处死得最快,这可能主要是她与廖军长的过密关系被看作死党,也可能是她的野性子招致的结果。她被关进囚窑,日夜呼叫不止,先是呼叫毕政委:“我要跟你说话!”接着呼叫毕政委的尊姓大名,随后就带有侮辱性挑衅性地呼叫毕政委的外号:毕眼镜毕瞎子!看守囚窑的游击队员汇报给肃反小组,便决定提前审问她。白灵的嗓子堪称天生的铁嗓子金嗓子,在囚窑里像母狼一样嗥叫了三天三夜,嗓子依然宏亮,精神亢奋,双眼如炬。她看了一眼审讯她的肃反小组成员说:“叫毕政委来,我有重要话说。”
毕政委进来时踌躇满志地扶扶眼镜。白灵已无法控制腾起的激情,便抛出砖头一样的话:“听说你也是关中大地方人?”她引用了廖军长和她说笑时的用语“,我因为跟你同是关中人感到耻辱!”毕政委当即变了脸色:“你是最狡滑,也是隐藏最深的一个。你已经打入我们的心脏!”白灵已不在意毕政委说她是什么,说她是什么不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时间,是她不可能再争取得到的和他直接说话的时间。她像一头拼死的母狮凶猛而又沉静地咆哮起来:“你的所作所为,根本用不着争辩。我现在怀疑你是敌人派遣的高级特务,只有经过高级训练的特务,才能做到如此残害革命而又一丝不露,而且那么冠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