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羊肉,径直走到了庄媗所在的王帐。扶蓁今儿个倒不嘴馋,和我一起走到了王帐里。
在王帐里,我们遇见了一个人,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
苏晚。
刻骨(二)
庄媗的胸膛,插着一把匕首。
苏晚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庄媗倒在苏晚的怀里,凝视着苏晚。她的手拉着苏晚的袖子,唇畔浮现这一丝淡淡的笑意。
苏晚的手在发抖,指节泛出了清白色。他的呼吸不畅,抱着庄媗的手似乎没有气力。
庄媗看着他,气若游丝般地道,“苏晚……哥哥……”
她身上还是那件嫁衣,如开到荼蘼一般,红到衰败。
那么红,我分辨不出哪个是血哪个是衣料。
苏晚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在,媗儿。”
“你从来没有主动吻我……”她看着他,低低地出声,声音嘶哑,“我想……”
庄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晚用唇封住了。
一个临死前的吻,没有任何旖旎,没有任何情|欲。
只有绝望与怜惜。
庄媗的头靠着苏晚的胸膛,“这样真好……你今天一身红衣,我就当是……嫁给你……”
我这才注意到,苏晚果真一身红衣,不复平常的白衣。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我不能接受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碰你。”
庄媗低低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媗儿也不能接受……媗儿只要哥哥……这样真好……”
少女那双明眸固执地望着他,“哥哥……还有什么话要和媗儿说吗……哥哥多说一点……地下太冷太寂寥……媗儿只想听哥哥说一会儿话……”
“好。”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哥哥杀了你,你恨哥哥吗?”
“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庄媗想摇头,却已经无力动弹了,“我只爱你。哥哥说会话吧。”
“你记得小时候吗?你总是喜欢养蜘蛛蜈蚣什么的,哥哥可恼了,因为你一旦把时间花在这上面,缠着哥哥的时间就少了,所以哥哥不开心……”他说着,庄媗脸上一点一点泛出死灰之气。
“哥哥也爱媗儿。爱你在很早以前,我只是不想承认。所以我冷落你,我疏离你,但是最后我发现,媗儿是至爱,融入我的骨髓,让我无法割舍,不愿割舍……”
庄媗攥着他衣袖的手缓缓地松开,慢慢地滑落。
“庄媗,我爱你。”
庄媗闭上了眼睛。
她很安详地离开了,在她爱的人的话语中离开了。
苏晚看着没有了呼吸的少女,一颗清泪缓缓地滑落。他伸手抚上她的眼中,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哥哥一向心狠手辣,对别人,对你,对自己,都这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一惊,回头。
是君迹雪。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而后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苏晚,“你杀了庄媗?”
“是。”苏晚淡淡道,缓缓地放下了庄媗的尸体。
“你杀了她!”君迹雪冲上前去,一双眼睛血红,没有了往日的欢乐模样,面容竟然有些狰狞。
苏晚咳嗽了起来,咳出了献血,“侯德,弄晕他,拖出去。侯民,带本相离开。”
苏晚说完这话之后,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打晕了君迹雪,一个带着苏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