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死?没在怕的。
反正基本大家都这样——美其名曰晚上夜深人静才有灵感, 其实就是白天其他正常人类都清醒着于是这些人光顾着玩和聊天, 只有晚上别人去睡了他无聊了才想起码字这茬正事……
昼川和江与城就是典型的此类代表。
江与城经常也是神隐到下午一点才有出现的可能, 做他的编辑上午有什么急事儿除非地理优势允许他去江与城家砸门, 否则基本只有急得去上吊的份儿……相比之下昼川就好很多,因为他有养一条老年人作息、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七点醒来就要吃罐头的祖宗——
比如今日,刚刚早上七点整,明明是下雨天与懒觉更配喔, 昼川还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睡得正开心,便感觉到身边的床上深深陷下去了一块——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啊拱掀开被子,继续拱啊拱啊从他胳膊下强行钻进去……昼川闭着眼敷衍地抓了抓狗脑袋, 大狗锲而不舍地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他的下巴,昼川将盖在脸上的枕头改摁在二狗子的脸上:“拒绝搅基, 公狗也不行。”
二狗开始用和一般人拳头一样大的大爪子怼他肚子。
男人嘶了一声, 后悔昨晚就不该开着卧室门睡觉,捂着肚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不吃罐头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 中午给你买烧鸡。”
昼川说完,将被子往脑袋上一捂, 世界安静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继续安稳睡到中午再起床去见老苗, 没想到他刚闭上眼没多久, 那条刚刚被打发走的狗又回来了——这一次它跳上床,直接隔着被子用两只前爪在昼川肚子上狠狠跺了一爪子——这一爪子跺得昼川差点灵魂出窍, 掀开被窝正欲发表, 二狗子一脸不屑地将个手机扔他跟前……
昼川:“……”
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随手拽过纸巾擦了下上面的狗口水,他看清楚了来电显示:。
那双上一秒还带着浓重睡意的茶色瞳眸之中闪烁一丝黯淡与犹豫,但是迟疑再三,昼川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放到耳边,低声“喂”了声,然后换上了世家公子哥儿独有的慵懒调侃强调,道:“爸?大清早的,怎么你和狗都不放过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始日常说教……昼川听着,迷迷糊糊地点头顺便回应——
“我昨晚?十点半睡的啊……什么十一点还看见我发微博?您还会用微博啊?……喔,我弟教的?告诉他三个月内别管我要零花钱,没有的,这是对他多管闲事的惩罚。”
“什么新书?《洛河神书》?嗤嗤,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还关心这个?啊?对,是签给元月社了,派来的小编辑太缠人,我怕不签她把自己挂我院子里的树上我去哪抛尸啊……咦对啊,您说您和这快倒闭的破烂出版社合作了大半辈子他们怎么就没看在您的面子上给我多几点版税啊?”
“………………开玩笑的,别吼别吼。”
“作协开会?不去。”
“我去干嘛,不就是个写那什么?啊,快餐垃圾文学的三流写手……您好好演讲您的,别演讲一半往下一扫看见我这张脸又高血压。”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
他面朝下捂在被窝里,任由柔软的羽绒被从他肩头结实的肌肉滑落……一边摸二狗子的大脑袋一边吊儿郎当地打电话,三言两语将对面咆哮着的老爷子敷衍过去,末了没忘记吩咐家里二老注意身体,顺便无视那边冷嘲热讽“你什么时候肯写些正经东西我什么时候长命百岁”这种话……
三分钟后,昼川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