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可那些人,自始至终都不愿落得一场空。
孙妍芝一回上海,就看到PC端、移动端铺天盖地的追踪报道,简直到达了全城关注、全城戒备的地步。她心知,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处于待命状态,对于陈晔霖来说,甚至连10086的一条短信息都能让他紧张到颤抖。
等了一个晚上,实在是困倦到不行,陈晔霖就将车子停在路边睡着了,早已甘愿为弋川牺牲的他却怎么也料想不到,那些人从一开始想伤害的只是弋川。
最先接到弋川所在消息的是媒体记者,那些长枪大炮般的镜头记录了衣衫不整的林弋川在郊区一间破仓库里被救援人员抬出来的全过程。
直到清晨在寒气中醒来,陈晔霖气急败坏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手机新闻里发现了弋川。第一时间,陈晔霖马上到后座检查了一下,赎金竟然还在。
天成集团继承人的妻子被人侵犯的新闻,比病毒还可怕地散播着……陈晔霖气愤得疯狂拍打着方向盘,流下了此生第一次的泪水,待到情绪稳定后,他才发动起车子。
换到第二瓶生理盐水时,全身是伤的弋川才缓慢地苏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除了惊恐,就只剩下惊恐。
见不远处有警务人员打着瞌睡守着自己,弋川默默地翻过身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弋川,弋川……”陈晔霖像疯了一样往里冲。
医院的护士试图拦住他疯狂的脚步:“先生,麻烦你小点声,轻点,这里是医院!”
好不容易冲到弋川病房门口了,陈晔霖反而放轻了脚步,心疼地看着蜷缩在病床上的那小小一只。
“弋川……”陈晔霖唤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弋川其实听见了,从之前的脚步声,她就听出来是陈晔霖,只是,她不想面对他。
“弋川……”陈晔霖蹲在弋川的床前,隔着被单小心翼翼环抱住她的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时间,泪水奔涌而出,弋川羞于见他。
两颗破碎的心,贴在一起,同时也互相扎得生疼,血汩汩流下,痂已经烙印。
人类是渺小的,不是吗?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陈晔霖在她耳边起誓。
护士见陈晔霖来了,赶忙拿着巡房记录本过来:“林小姐家属是吗,过来签一下字办一下入院手续吧,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您说明一下——”
话未说完,护士的手腕就被弋川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死死掐住,为的是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懂得察言观色的护士立马收住了话匣子,转而说:“那林小姐的事,还是由她自己跟您说吧,劳驾您过来签个字。”
身心受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弋川不是执意要隐瞒,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说那些。
才一个多月,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被扼杀已是万幸,从来没有做过人的弋川,正在这一系列的苦难中学着怎样成为一个女人,甚至一个母亲。
人间除了人心的险恶,还有另一种可怕的毒,它不致人于死亡,却能令人迷失了心智、任人摆布……不是弋川努力不去回想,就能忘记那场梦魇的。
孙妍芝将这些消息都悉数带给了童鸽,童鸽自责不已,只有孙妍芝知道最该自责不是童鸽。
“这是个什么世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童鸽越来越憎恶丑陋的人心。
“软弱只会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