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钟头后。
络腮胡子开着车,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看到两个孩子,陪着丧魂落魄的舒蔻坐在楼梯上,一个女佣正蹲在她身前,为她简单的处理着脸上的伤口。
他大吃大惊,“怎么会这样?许先生呢?你们临走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
只见二楼的走道上,扔着一只黑色缎面的首饰盒,盒子里的翡翠项链都掉了出来,似乎还被人不长眼地踩了几脚。
除此以外,地毯上,还丢着一个女人腥红色的手袋,络腮胡子知道,舒蔻历来不会用这种东西,他马上反应过来,“是许太太,她来过了?你脸上的伤,也是她弄的?”
舒蔻不置可否,站起来,犹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说;“老胡,麻烦你,送我们去医院吧!”
络腮胡子劝道:“舒小姐,还是算了。我打电话通知小关,就说你今天不去了。”
“不,”舒蔻目光如炬,“我要去。”
她要去问问许攸恒,当年的事情。
她要问清楚,自己当年的双目失明,和他们父子俩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两位小少爷……”络腮胡子迟疑。
“我要带着他们一起去。”舒蔻坚持。
“这……”络腮胡子不明白,即便是许太太来闹过一场,可和早上的开心随和相比,她也不该冷冰冰,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舒蔻弯下腰来,冲着初一和除夕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带你们去见爸爸,好吗?”
“真的吗?”两个孩子顿时兴奋的跳起来。
初一连手上拿的玩具,也甩开不要了。
“舒小姐,这合适吗?”络腮胡子还想劝阻。
“他们迟早得面对。”舒蔻随手捋了捋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带着怨怼和堵气的味道说,“如果许攸恒打算一辈子躺在床上不醒的话。”
“舒小姐……”络腮胡子不明白,前来挑事的人明明是许母,可她的矛头怎么就指向了许攸恒?
然……
当他们的车,驶入安申医院的大门。
看着身边两个无忧无虑,好不容易破涕而笑的孩子,舒蔻就后悔了。
她不该把自己的怨气,转嫁到两个孩子身上。
更不该一时意气,就贸然决定让两个孩子面对,本不该在他们这个年龄面对的问题。
“停车。”舒蔻叫道。
“怎么了?”络腮胡子在停车场内停稳车,不解地问,“我们已经到了啊!”
“老胡,你带着他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还是一个人上去。”她惭愧地说。
“舒小姐,你这到底怎么了?”络腮胡子从没见过,这么反复无常的她。
他看出来舒蔻神思恍惚,心事重重,可又苦恼撬不开她的嘴巴,“那个疯女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平常闹凶了,连许先生的父亲都得躲在外面,几天几夜的不敢回家。你又何苦和她置气伤你自己的身体呢?更何况,今天还是你的生日,除了蛋糕,小胖她们还准备了不少的好东西,等着你和小少爷晚上回去吃呢!”
是啊!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可有人在生日这天,被人抽嘴巴,揪头发,打脸的吗?
舒蔻似有若无地抽了抽嘴角,觉得憋了一肚子的话,可又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
“初一啊,”她转头看着两个孩子,“你和除夕先回家吃蛋糕,我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