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会种田大字不识的泥腿子也上得台面?切,就看他们这些文官这次如何将他的脸皮扯下来,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一遍。
永和皇帝已经下令分发纸笔墨,让众人写诗了。等他想起了白亦容的时候,心里有些后悔,万一他这次出丑了呢?那不是应了百官那句话,白亦容无才。
不过,皇上又不好收回成命,再者他也好奇白亦容是否能够做出一首诗来,哪怕是一首打油诗也好过什么都不会。
虽然是他钦点的农官,他还是希望白亦容至少有点文采,但愿他能给自己长点脸,永和皇帝摸了摸脸皮,心道。
然而,看热闹的可不止一个。白亦容身边的一个官员忍不住笑着轻哼一声:“白大人,待会儿还请多指教了,想来大人的诗作必将惊天地泣鬼神。”
白亦容输人不输阵,说:“彼此彼此。”
他抬头巡视一番,许多人正苦思冥想,还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白亦容看过去,那些人便露出了鄙夷而又骄傲的笑容。
以七品官之身代钦差之职,史无前例。就算是放到现代,你认为国家主-席会派一届村长去赈灾吗?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白亦容又是与众不同的。他博学多识,勤于稼穑,是个十分出色的农学家。永和皇帝慧眼识人,自是看出了白亦容对他的大业将是个大助力,是以破例让他前去赈灾,所以说赈灾这是个考题。
如果他做得好,那就是考过了。如果他做得差,那么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不论如何,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担子对他来说,十分沉重。
白亦容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大黄正蔫蔫地趴在大门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大黄!”白亦容心里很高兴大黄没忘记回家,便唤了声。
听到白亦容的声音,大黄一下子站起来,先是一愣,然后疯一样地朝着他跑来,不停地跳着,冲他叫着。
白亦容不得不摸摸它的脑袋,安抚它的情绪。大黄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白亦容,似乎生怕这一次他又突然失踪了好几个月。
大黄没被饿死,算是个奇迹。
不过,白亦容了解得很,大黄曾经是条流浪狗,寻食的本事可不弱。在这里都能被饿死的话,它早就在遇到白亦容之前饿死了。
为了庆祝自己重获自由,白亦容先是去买了卤肉和一壶酒,然后将卤肉割下一半,切得碎碎的,放在了大黄干净的狗碗里。大黄饥不择食地吞吃着,像是饿坏了。
白亦容坐在屋子里,有些恍惚,像是做了一场大梦那样。这梦还挺精彩的,眨眼间,他从一介布衣登上了天子堂。又眨眼间,他入了大狱。再回头,他已经重获自由了。
将卤肉和酒搁置在餐桌上,他去厨房烧水,打算放凉了喝。柴禾快没有了,不过烧一锅水还是够的。
大黄还在院子里吃肉,时不时地抬头看了眼灶房,似是确认白亦容这次有没有离开。
多个月没回家,浴桶早已布满了灰,所以白亦容搬着浴桶去井边洗桶。井是他邀人在自家后院挖的,很浅,但是比现代水干净多了。光是这一来一去的,就让他出了一身汗。今天的太阳大得很,似乎比往日里都要大。
他用水桶提着一桶桶井水,倒入了洗干净的浴桶里。然后脱去了衣服,进入了浴桶。冰凉的水让他过高的体温一下子降低了下来,让他长痱子的皮肤感到一丝丝凉爽。
就这样,他彻彻底底地将自己洗了个干净,毕竟两个月没能洗澡,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发霉了。